看吴曙画马

吴曙《一马当先》

吴曙《雄风》

　　“健马奔泉如渴虹，活马浴水如游龙。竦身作势蹴厚地，仰首喷沫生长风。

　　倦思滚尘痒磨树，似是马身通马语。莫将意态问丹青，天机正在忘言处。”

　　上引《咏画马诗》，乃是明代中期曾任内阁辅臣的李东阳所作，其中描述画面上各种马的“意态”及赞叹丹青妙笔、“天机忘言”的诗句，与当代一位画马的画家——吴曙作品的形象、意境，多有相契。

　　吴曙，上海人，原任职于上海市工商局，10余年前，由于健康原因，他提前退休。绘画是其所爱，但本非专业，养病时期，他丹青自娱，水墨抒怀，专工绘马。创作中，他追摹先贤大师，也追随当代杰出的艺术家们，更注重师“造化”、蓄情怀：在内蒙古草原牧场，他与骏马朝夕相处，观察马的形体特征与生活习性；而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中，一匹“汗血马”曾用身躯为其抵挡一夜狂风暴雪，让他深深感受了马忠诚坚韧气质的内涵。这些，为吴曙实现自己艺术的热爱与梦想，插上了翅膀。近年来，他全身心投入创作，不仅画作千幅，而且画艺日进，2015年10月28日，名为“骏马英豪”的吴曙个人画展在上海昌硕文化馆开幕，展出了他以马为题材创作的一百余幅作品。展览中，观众为画家以水墨写意手法描绘的形象各异的“骏马图”所震撼——在辽阔的原野上，骏马或聚或散，或奋蹄驰骋，或扬鬃嘶鸣，或捉对嬉戏，或相互角力，无不形神兼备，情趣盎然。事后，有观众留言说，在画家的作品中，他看到了“诗人的情怀、战士的风骨！”

　　近日，笔者有幸亲眼看到了吴曙画马的场面。当时，他正在创作一幅题为《雄风》的群马长卷，激情充盈，十分投入：画家神态庄重，展纸，执笔，蘸墨，挥毫。画家注诗意于形体，倨案挥洒，如舞如蹈，若踊若跃；融激情于毫端，下笔迅疾，兔起鹘落，疾如风雨，真有“笔所未到气已吞”之势。在现场观者屏息注目之下，似乎在须臾之间，一幅气势磅礴、神形具足的“群马奔腾”图即创作完毕！

　　有评论者认为：吴曙善画“狂马”，能将马的各种“狂姿疯态”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可称独树一帜。在墨法应用上，吴曙追求的是“浓淡适宜、淡晕墨章”的意境。若作品以浓墨为主，则用淡墨去“辅”或“破”；若作品以淡墨为主，就会用浓墨去“勾”或“提”，追求一种“淡而不薄、淡而有韵”的效果。有时，为了渲染出“狂马”的极致神态，吴曙用酣畅奔放的墨色来渲染马的颈、胸、腿的同时，以干枯笔法皴出鬃尾，而马头仅用一根轮廓线，有意留一道飞白来表现高光，从而增强作品的视觉冲击力。在吴曙众多的“狂马”画作中，群马多于单马。吴曙善画“群马奔腾”，但并不是“以多夺人”，而讲究的是气势磅礴、神形俱足。其实，这并非画家的妙笔偶得，而在于他对生活的感悟和理性分析，实际上是用感性去默写生活中所采撷的素材，从而透露出一种给人以鼓励、鞭策的力量。

　　还有的研究者指出，探讨吴曙的绘画天赋，便会发现其中含有上世纪50年代“油画新画风”的痕迹，殊不知，这正是他从小得自于家庭熏陶的痕迹。今天，上了年纪的美术爱好者基本上都知道“洪景漪”这个名字，她是一位早年毕业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油画专业、长期从事绘画教育的老画家。吴曙是洪景漪的外孙，外婆对他疼爱有加。在吴曙3岁时，外婆就给吴曙讲有关马的故事、讲外婆年轻时同辈画马的趣事，这些，无疑激起吴曙对马的喜爱。他画马除了从小受外婆的熏陶外，还隐含着对外婆的思念之情。由于外婆擅长的是油画，使吴曙的绘画显现出“中西结合”的特点，进而演变成一种独特的艺术风格。仔细观赏吴曙笔下的马，它们丝毫不受传统中国画“勾线填色”的束缚，而是在写意中相当注重物象的虚实明暗变化和结构。果然，经过数十年勤奋研习之后，吴曙在传承与创新之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笔墨语言，形成了自己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