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陶瓷科学检测的一次经历

图：康熙青花楷书秋声赋全文笔筒，口径24公分（同庆堂珍藏） 图：康熙青花楷书秋声赋全文笔筒，口径24公分（同庆堂珍藏） 图：康熙青花楷书秋声赋全文笔筒，口径24公分（同庆堂珍藏）

　　微量分子检测的盲点，标本不够全面。

　　台中的邱壬渊生生，40多岁，身材稍瘦，脸上经常保持特有笑容，健谈，是台湾知名的古瓷研究者之一，研究、收藏古瓷片颇有心得。2008年，他的女儿，每星期六上午，要来台北上钢琴课，他从台中一大早开车过来，女儿上课时间，他就在忠孝东路二段的伯明朗咖啡，免费教授古瓷鉴定，每次大约有十个人来听课，我和Lisa都是他忠实的学生。

　　2009年初，他告诉我们，上海复旦大学物理研究所承焕教授主持古陶瓷的微量分子检测，可以判断古瓷的制成年代，有价面对社会大众，我听了很感兴趣，进一步的询问收费的标准和详细的情形，知道了那是无损的检测，约一小时可以知道答案以后，我的兴趣更大了。

　　2009年暑假，和承焕教授约定时间，我就带着这只康熙青花楷书秋声赋全文笔筒(如图)前往。我之所以带这个笔筒前去，是经过深思后的决定，康熙青花书写全篇文章的笔筒，因为需要相当的书法功力，就是有书法高手，也因为仿制成本高昂，所以现今仿者却步。这个笔筒，是我收藏康熙青花书写全篇文章中的精品之一，其楷书之工整，精谨，几百个字，无一个字错误。无一丝败笔，是我有把握的。

　　承焕教授七十多岁，身材壮硕，颇有精神，笑容亲切，他先向我说明微量分子检测的学理依据，他说：这种检测的方法是先有许多可靠的不同年代的标本，再从这些标本上，测出原料，釉料，青花等三个项目微量分子的数据存档，再与检测品的这三个项目的微量分子的数据，进行比对，检测品是无损的。检测可以在一小时左右完成。我为了慎重起见，询问他收费的标准，回答的价格和小邱老师所说的一致，我就把这只笔筒交给他进行检测。

　　大约在一小时以后，结果出来了，胎成分相符，釉成分相符，青料成分不符，不符的理由是分子与标本数据的分子相对过细。在三个检测的项目中，两个项目过关，一个项目不过关，结果还是不过关。

　　这个结果与我的预期相差很大，我在经过思考以后，要求承焕教授把他拥有的康熙青花瓷片的标本给我看。教授取出了10几片，我一一的上手过，原来，标本的康熙青花片，都是民窑一般等级的作品，以青花的色泽来说，都比不上我这只笔筒的艳蓝亮丽，再说画工，我这只笔筒画工之精细，更是超过所有的标本多多的。

　　检测不过关，钱还是要付的，付了款，时已中午，承焕教授请我吃了一顿精致的午餐，其间，我们相谈甚欢，互相留下良好的印象。一个月以前，我打电话向教授问安，他还记得我。

　　分子检测依靠的是大量的标本数据，我国古瓷烧制的年代久远，窑口众多，就是同一个窑口，同一时期的作品，也有精粗之分，所以标本数据很难全面，只能慢慢的取得，慢慢的积累。时间愈长，资料数据才能愈完全。

　　从我这个笔筒没有过关的经验来检讨，标本的数据是康熙青花中档次的作品，其青料的加工研磨，当然没有我这只康熙青花笔筒的精细，这从青花的发色中，可以明显的看出来。我的这只如此精美的康熙青花笔筒，不要说是完整的器物，就是瓷片的取得，更要正规的考古挖掘出土的瓷片，才符合取用的原则，那更是难之又难，在数据不全面的情况下，检测不过关是可以理解的。

　　我曾经和国际大拍卖公司的高层专家，谈及瓷器科检的看法，得到的回答是：我们不依据科检的结果来判断。当时我有些不解，自从有了这次宝贵的经验以后，我理解了。科检确实存在着盲点，所以其结果，也只能做参考而已。

　　同庆堂 2012.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