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发长子:父亲创作《欢迎毛主席》的过程(图)

继2005年在中国嘉德四季拍卖会上40开册页《召树屯和喃婼娜》以1100万元成交并创造了连环画原稿拍卖的最高纪录后，程十发一生唯一一部以毛泽东主席为主角而创作的连环画《欢迎毛主席》，也将首度进入拍场。该连环画初步估价600万元，将亮相11月中旬开槌的中国嘉德秋拍新中国美术专场(也称红色专场)。程十发的长子程助日前在西郊家中程十发生前最后几年常用的画室内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独家专访，第一次对外披露了《欢迎毛主席》的创作过程。他说：“《欢迎毛主席》是父亲技巧、水准最高的一套连环画，他后来中国画一部接一部的成功也得益于连环画创作打下的坚实基础。”

1958年，时年38岁的程十发正处于创作的巅峰时期。那时，他刚加入中国共产党第二年，充满了对党对毛主席的热爱。当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来约稿创作毛主席和少年儿童在一起的连环画时，程十发欣然答应，并主动提议抛却清一色的单线白描的创作老套路，转而全部采用国画的彩色水墨来表现连环画。如此这般，稿费依然是每张15元，在绘画上却是极大的挑战。与油画创作可以在画布上随意修改不同；中国画是受材料限制的——宣纸上画画完全不能修改，这需要极高的精准度才能将人物描绘得惟妙惟肖。画普通人已属不易，更不要说是画伟大领袖毛主席了。为此，程十发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因为没见过毛主席本人，他查看了很多资料，找模特、到处写生，反复画了多遍草稿后才敢动笔。当时，他担任上海中国画院的画师，白天得到画院上班，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创作。他经常加班加点，一画就画到凌晨一两点，以致他家的邻居开玩笑地说：“你看哪个窗户关灯最晚，那准是程十发家。”

经过3个月的奋战，《欢迎毛主席》最终于1958年11月份完成。这套连环画共16幅，其中有6幅出现毛主席，栩栩如生地描绘了领袖和群众、孩童在一起的欢快场景。次年，上海少儿出版社在资金困难的情况下，依然以特大尺幅的开本来彩色精印这本连环画，受到了读者的欢迎，并多次再版。值得一提的是，《欢迎毛主席》的装裱也是程十发在自家衣柜大门的后背上亲自完成的。“虽然并不专业，但父亲还是很认真地一幅幅为它们托裱。”程助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父亲先把画反过来摆在玻璃板上面，涂上很稀的糨糊，然后把没用过的宣纸压在画上，再把宣纸反过来放在衣柜大门上，隔天用刀片轻轻把它取下来。如今，这大门已经被位于松江的程十发艺术馆收藏，上面还留有当初裱画的痕迹。

用中国画形式表现连环画，的确给画家带来了更大的创作难度，但也给连环画增加了新的形式和看点。在《欢迎毛主席》中，毛主席出现了6次，每一次的神态、姿势、角度都大不同，程十发总能用寥寥几笔精准地捕捉到这些差异。画中的毛主席神情非常慈祥，而在渲染技法的作用下，毛主席的白衬衫、黄军裤上的褶皱显得鲜活无比。难怪陆俨少夸赞说：“上海的画家里面程十发是绝顶聪明的。”在这套连环画中，程十发还非常重视整体构思，使画面看起来丰富、具有层次感，特别是在背景上通过向日葵、牡丹等代表性的植物来暗扣主题。连环画“四小名旦”之一的颜梅华对这套连环画的评价是：“已经过去了50多年，《欢迎毛主席》看起来还像几天前创作的一样，充满了新意。拆开来，每张都可以独立成为精致的中国画人物画，组合起来则是一幕幕故事性极强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