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硬”的南朝士人：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

皇室力量衰微，世族势力强大，士大夫因此得以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中保持较高的身份与自由度，甚至显得比皇族更加尊贵。士族间相互夸耀，并多进行表示自己身份高贵的“清谈”，显示自己的风骨，这也是当时极兴盛的一项活动。有“世家大族”的身份，是一件无比自豪的事情，以至于有人向皇帝请求希望获得士人身份，皇帝也只能摇头说“这事我办不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众所周知，从东晋开始，其后的宋、齐、梁、陈几代都属于偏安江左的地方政权，在这样的政权中，皇室的力量相当衰弱，政治势力是由当时的世族官僚支撑起来的，因此当时的政治，是一种特殊的“门阀政治”。东晋的开国皇帝司马睿在南渡建康时，得到了当时世族王导、王敦的支持才得到了皇位，因此在登基时，司马睿突然拉住大臣王导同升御床，并一同接受群臣的朝贺，以表示对王导的感谢。当时百姓传唱谚语：“王与马，共天下”。皇族势力之衰微、士人势力的强盛由此可见。而这一情况也延续了相当长的时间，深刻的影响了当时的政治。

高逸清谈图（资料图 图源网络）

　　皇室力量衰微，世族势力强大，士大夫因此得以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中保持较高的身份与自由度，甚至显得比皇族更加尊贵。士族间相互夸耀，并多进行表示自己身份高贵的“清谈”，显示自己的风骨，这也是当时极兴盛的一项活动。有“世家大族”的身份，是一件无比自豪的事情，以至于有人向皇帝请求希望获得士人身份，皇帝也只能摇头说“这事我办不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提出这样要求的人是南齐朝一个叫纪僧真的臣子。他因武功卓著担任了中书舍人一职。当时中书舍人可以参与政治机密，专门起草诏书，算是权力极大的官了，但这个官属于寒门才愿意担任的官职，时为清流不许，他官位再高也打入不了士人的交际圈。纪僧真长像非常英伟，因此他也希望成为一名士大夫，所以他向齐武帝请求说：“臣本是一介武夫，有幸受到皇上的赏识，我没什么要求的，只是希望得到一个士大夫的名分，希望皇上恩准。”武帝答道：“这事情我插不了手，你去问江斅、谢瀹两位，他们同意了就行。”于是纪僧真领旨，到江斅家前去拜访。刚刚坐下，江斅就对左右说：“把我的座位搬一下，离那家伙远一点！”纪僧真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离开了。他跑回皇上身边，对皇帝说：“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当时门第之严，士人之尊贵与交游谨慎可见一斑。

　　在今天看来，江斅瞧不起同朝为官的纪僧真是他的失礼，但此事客观反映了当时士人瞧不起权贵的风气。他们信奉的是“士贵王不贵”的理念，因此皇帝也拿这些人无可奈何。纪僧真成为士大夫的梦就此破碎。其实骨头硬可以算是中国士人共同的特点，我们读史书常常可以看到犯颜直谏的士大夫们，他们坚守道义为民请命，历史也记录他们的风骨，让他们彪炳史册。士人在传统中国是真正的“贵族”，只因拥有知识、恪守道德，他们可以不屈服于权势，“不为五斗米折腰”，从而留下一段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