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誓将文物追讨进行到底

近日,一则意大利政府与美国洛杉矶盖蒂博物馆就文物归属问题对簿公堂的消息,让人们再次看到了世界各国在文物追讨过程中面临的一个代表性难题。

同其他许多文物大国一样,拥有着丰富历史文化遗产的意大利也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文物流失的威胁。为了对付日益猖獗的文物盗窃和走私活动,意大利政府于1969年成立了文化遗产保护宪兵指挥部,专门负责监控文物安全。意大利政府还与其他国家签署了打击文物犯罪的国际公约,以跨国合作的方式追讨流失境外的文物。

美国是意大利文物的重要流入国。意大利和美国政府于2001年签署谅解备忘录,承诺共同打击文物走私。此外,意大利文化遗产部还通过联合展出、长期租借和共同考古等文化合作方式与美国部分博物馆达成协议,为其提供陈列所需的同等价值的艺术品,并允许美国专家参与意大利的考古发掘项目,以换取对方同意归还走私文物。

卷入这场官司的盖蒂博物馆由已故美国石油大亨保罗·盖蒂创建,是现今世界上藏品最丰富的私人艺术博物馆。1995年,意大利文物宪兵发现一批意大利文物被卖到盖蒂博物馆,但却苦于无法证明这些文物是走私出境的。上世纪末,瑞士警方提供的一批重要文件让事情出现了转机。在对这些文件认真分析了一年后,文物宪兵终于摸清了盖蒂博物馆非法购买意大利文物的渠道,并由此判断博物馆前馆长马里恩·图尔清楚地知道所购文物的非法背景。2005年,意大利以合谋走私和窝藏文物罪对图尔提出指控。

与此同时,意大利政府也加大了外交干预力度。2006年,意大利文化遗产部和盖蒂博物馆就后者收藏的意大利文物归属权问题展开谈判。意大利政府认为该博物馆收藏的52件文物属于意大利,同意馆方保留其中的6件,但盖蒂博物馆只同意归还26件,双方谈判一度陷入危机。时任意大利文化遗产部长的鲁泰利警告说,双方进行“友好协商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历经15个月的艰苦谈判,2007年8月双方终于达成协议,盖蒂博物馆同意将40件文物交还给意大利。作为交换条件,意大利政府将撤销对盖蒂博物馆的司法指控。意大利全国上下都将这次谈判结果看成一次“重大胜利”,而意方一直想要得到的一件珍贵青铜文物的归属问题却因双方争议太大而搁置了下来。

这座名为《胜利的年轻人》的古代运动员青铜雕像,是古希腊著名雕塑家利西普斯公元前3世纪至2世纪的作品,也是现今世界上保存最完好的古希腊青铜雕塑。1964年一名意大利渔民在海里发现了这尊至宝,盖蒂1977年花400万美元购得后,该雕像成为博物馆青铜文物展厅的镇馆之宝。盖蒂博物馆坚称雕像的发现地是在意大利东海岸附近的公海海域,但意方认为是渔民将其从意大利港口拖到公海的。况且即使该雕像是在公海被发现的,盖蒂博物馆仍然是通过走私渠道非法获取的。在屡次追讨不果的情况下,意大利政府在时隔两年之后,用一纸诉文再次将盖蒂博物馆告上法庭。

意大利东部城市佩扎罗地方法院负责审理此案。双方在法庭上各执一词,争论的焦点是盖蒂当年购买这尊雕像时是否出于善意。盖蒂博物馆馆长史蒂芬·克拉克向法庭出示了一系列文件,证明该雕像是通过合法渠道善意获得的,并坚称博物馆专家对雕像打捞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犯罪行为一无所知。但美国《洛杉矶时报》日前刊登的一封重要信件却清楚地显示,盖蒂博物馆方面对此事显然是知情的。在这封写于1976年的信中,保罗·盖蒂的顾问之一曾将博物馆收购这尊青铜雕像的行为称作“犯罪”。舆论认为,这封信尽管不能作为呈堂证据,却有可能影响诉讼的结果。

据此间消息称,佩扎罗地方法院预计将在本月内宣布对本案的裁决。无论结果如何,我们看到的是在追讨海外流失文物这条充满艰辛的道路上,意大利政府锲而不舍的坚定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