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辽源战俘营遗址:地道阴森建造精良(图)

作为“奉天俘虏收容所”的分所,关押过盟军副司令温莱特、5位中将、5位总督、4位少将和2位首席法官。盟军30余名高级军官在这里渡过了二战结束前的囚禁时光。

雨水的冲刷下,辽源战俘营的营房显得格外清晰,略大于普通规格的日式红砖依然坚硬,粗壮的木制房檐却已腐朽。一阵风吹过,台阶上满是尘泥与落叶,访者寥寥,参天高树荫蔽了一年又一年的寂寞。

7月20日,当本报寻访团抵达遗址时,年过七旬的郝连生费力搜寻着当年的记忆,这是65年后他再一次回到战俘营故地,抚今追昔:“建筑换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地方。”

翻出那些过往的老照片,战俘们离开的日子,当年的囚室几多变化。它曾被作为西安县粮库,库员在这里合影,照片上赫然标记着“工人阶级团结起来坚决为建设新经济而奋斗”!如今,这里被辽源军分区大院所辖,每天清早,军号声声,衣着整齐的士兵们跑操路过战俘营遗址,目不斜视。无人关心这座普通平房的过去,即使它曾经的房客也是沙场浴血的军人。

营址所在:易守难攻之地

7月20日,寻访团的第一站并没有直接去战俘营遗址,而是去了辽源市的海拔最高建筑——龙首山上66米的魁星楼。

“咱们辽源市群山环绕,丘陵围城,城内有渭津河、梨树河、半截河等河流交汇,汇成东辽河发源地……这种景观在全国不多见,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形,战俘营当时设在日军驻西安县(辽源市旧称)守备大队(当地人称”北大营“)院内,位置就在县城和辽源煤矿之间的一处小山坡上。”站在魁星楼顶层,辽源战俘营史实研究课题组长常忆杰一边四处指点,一边为记者讲解。循着他手指方向,记者在市区北部看到一座红色建筑。“战俘营旧址就在红色建筑的后面,那里是军分区,没有申请,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常老师接着说。

由于之前打了多次招呼,寻访当天我们得以驱车进入军分区院内,走进战俘营遗址维护现场。辽源战俘营原有营房20多间,如今还保留5间。仅存的5间营房相当残破,外表已立起木制框架,但仍然可以依稀辨出建筑的日式风格。整座营区遗址成三个梯形状,现存营房在最高的第三阶梯,地势最高,视线最好。

工人们当天正在临时展厅内部进行着紧张的维修。“军分区大院很快就搬走了,以后这里将专门建成一个战俘营陈列馆,对游人开放。”现场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秦品馥指着当年温莱特被关押囚室所在的方位。

“感谢你们沈阳人!”

关于战俘营的保护,辽源战俘营史实研究课题组已提出“一址两馆”的意见,在保护辽源战俘营遗址的同时,建立“辽源战俘营纪念馆”和“二战大事记展览馆 ”。“一址两馆”建成后将“有效整合辽源战俘营资源,积极构建辽源特色旅游线路”,在常忆杰的口中,对这个项目的经营,意义可谓深远。

“还是专家挽救了咱们辽源的战俘营!”课题组成员秦品馥对记者感慨。这位年近70的老人多年来一直在当地从事民俗文化研究,熟稔辽源的文史掌故。2007 年,当沈阳市开始着手筹建盟军战俘营旧址陈列馆的时候,作为“奉天俘虏收容所第二分所”的辽源战俘营遗址的挖掘研究还处于一片空白。曾有辽宁省委党校教授张一波意识到辽源战俘营的价值,试图前往辽源考察,但一直无法进入军分区着手实地研究。经过一番周折,张教授最终找到秦品馥,希望秦老能帮帮忙。“我当时就知道这不是个小事,立即给市里领导写信,但人微言轻,信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之后,秦品馥又多方奔走,最后终于找到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敲定了接待单位。“辽源战俘营实际上不是我们辽源人发现的,是沈阳的专家发现的,我只是做了一点辅助性工作,不值一提。”秦老谦虚地说。

地下室内部

见证人回忆:日本人那天挺紧张

辽源战俘营史实研究课题组成立后,需要做大量的基础性工作,而寻找见证人则成为重中之重。为了研究工作能够顺利开展,很长一段时间,秦品馥早出晚归,整天举着一个“寻找北大营遗址知情者”的标语牌游走于辽源市的闹市街井,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寻找可能的见证人。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些当年的见证人纷纷站了出来,70多岁的美术家郝连生就是其中之一。

“那应该是1945年的事情,因为不久就光复了。我当时在西安县西宁小学读三年级,我们班的日语老师和北大营的日本人有些来往,就带着班级同学去北大营‘勤劳奉伺’(义务劳动),帮着拔拔草,美化一下环境。我记着进北大营要和站岗的日本兵通报,他们都扛着枪,武装带上缠着子弹,我们同学都有点害怕。哨兵打了一个电话,里面出来一个日本军官把我们带进去劳动,并警告我们‘不要乱走’。劳动到中午,日本人供了一顿饭,用薄木盒盛装,样子很别致,饭是我们中国人平时根本吃不到的‘精米’,还有一些酸甜的小菜,吃饭用的是一次性筷子,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新奇……下午结束劳动,就要离开的时候,我在战俘营营房前面那个空地上看到了几个大鼻子的洋人,他们由日本人陪同着散步。那几个洋人的穿着和日本兵很不一样,不穿军装,而是各种样式的西服,颜色也不统一,现在想想,那些外国战俘的待遇应该是很高规格的……”

战俘营遗址前,郝连生回忆着当年的情景,老人谈兴甚高,当记者请他在遗址前留影,老人甚至一度拒绝撑伞。这是郝连生65年后再次来到这里,他显得很激动。

记者在地下室与地道连接处。

阴森的地道当年建造精良

寻访当天,除了参观现存的5间营房,记者还参观了营房旁边的地道遗址。由于沈阳和双辽的战俘营遗址现场并未挖掘出地道,辽源战俘营地道遗址的发现倍加珍贵,也显示了该战俘营的特殊地位。为了使地道遗址不遭破坏,遗址外表已搭建起临时帐篷,此外,帐篷内还存放着温莱特的半身像。

光线暗淡的地道内阴森潮湿。

为了向记者详细介绍地道遗址,性急的秦品馥老人没有借助梯子下爬,而是从1.8米高的地表一跃而下,幸好下方土质松软,老人落地时仅打了个趔趄,并无大碍,这让周围人惊出一身冷汗。

据记者观察和秦老介绍,战俘营现已挖掘出地道遗址两处。第一处为一个长宽各3米的正方形地下室,可能为地道入口。与地下室相连的为一条狭长的通道,距地表4.2米深,宽一米左右,南北走向,有两道木门,由于年代久远,木门框早已腐烂。第二处地道在现存营房的南面,此地道顶棚距离地面有6米深,很可能为防空设施。两处地道遗址下面都铺有水泥地面,红砖砌墙,水泥抹缝,建造质量极为精良。

在考证挖掘的过程中,研究人员发现第二处地道并未完工,坑道内发现了搪瓷盆、短锹、短镐等劳动用具,还发现了一个铁皮罐头盒子。此外,第一处地道遗址内还曾出土两枚日本“三八”式步枪子弹壳。

地道的挖掘人员告诉记者,现在挖出的两处地道遗址仅仅是战俘营地道的冰山一角,真实的地道很可能通往当年的“北大营”墙外,甚至更远的地方。

本报记者 闻达 文并摄



责任编辑:依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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