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墓考古队长在锡畅谈曹操墓风波

“那是出高潮迭起的电视剧”

日前，河南省政协委员、曹操墓的考古队长潘伟斌，应上海政协方面的邀请到上海做了关于曹操墓发掘的专题演讲。结束活动后，他特意转道无锡，探望好友、无锡市考古研究所所长刘宝山博士。在无锡的一天一夜里，两名好友相谈甚欢，潘伟斌也说起了这段时间以来围绕着曹操墓发生的种种故事。

“我从没想过靠曹操墓吃饭”

去年12月19日，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前所长刘庆柱在宁波讲学时的第一句话就是：“曹操墓真假的争论已尘埃落定，墓是真的。”他还带了尚未正式对外公开的一些曹操墓照片为证。“许多质疑曹操墓真伪的人，根本不是考古这一行的。考古专家都知道，考古发现的历史很多时候和书本里写的并不一样，比如秦始皇的兵马俑就从没出现在历史文献上，你能就此说兵马俑是假的吗？”

1月14日，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所长王巍带领专家组赴河南考察。考察结束后王巍表示，从文献记载、墓地位置、墓葬形制、出土器物、人骨鉴定等方面进行论证，可判定该墓主人为曹操，这一认定符合考古科学标准。这一声明给出了曹操墓发现的官方认定。谈及上述结论，潘伟斌很是欣慰。他说：“我从没想过靠曹操墓吃饭。”2007年，他主持的安阳固岸北朝墓地考古发掘就被评为当年的“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现在，潘伟斌已是河南省政协委员，还入选“2009年感动安阳十大人物”。虽然他拒绝去领奖，但在电视晚会开播前十几分钟，还是被人从曹操墓挖掘现场“抓”了过去。

曹操墓发掘反响巨大

聊天时潘伟斌透露了一些令他大为感动的人和事。发掘过程中压力很大，在没有出土与曹操有关的文物那段时间，推动考古发掘的功臣之一———安阳县安丰乡党委书记彻夜难眠，天天跑到工地“视察”，影响了正常的考古工作，曾遭到考古队员的一致反对，以至于潘队长不得不郑重警告他不得随意进入工地，结果这名“文保书记”半夜12点给潘队长打电话去，邀请他陪他喝酒，理由是失眠。那天夜里两人一人喝了一瓶酒。后来当真有曹操相关的文物出土了，书记竟高兴得和孩子一般手舞足蹈……在日本，人们对曹操更是痴迷。潘伟斌曾应邀赴日讲座，8天时间里天天忙着作报告，仍不能满足要求。由于听众反响太热烈，后来主办方甚至请来曾听过他报告的人开讲座。甚至美国的学术团体也邀请潘队长去交流演讲。

有些“反曹派”人物身份复杂

曹操墓真伪之辩一直是社会热点。1月14日，中国日报网与中国文化传媒网联合主办的“2010年中国十大文化热点”网络评选揭晓。中文版投票结果中就有“真假曹操墓之辩”；

2010年度疯狂句子中就有“曹操墓里惊现两个头盖骨，经考古学家鉴定，其中一个是曹操的，另一个是曹操小时候的———人民网网友调侃‘曹操墓’专家结论”……

“曹操墓”一经公布，立即引发广泛质疑，有来自学术界的质疑，还有以倪方六、闫沛东为代表的民间质疑。对于著名考古学家徐苹芳等率先提出的疑议，潘伟斌说“这些讨论和争议都是在学术范围内进行”。

2010年8月21日在苏州召开的“三国文化全国高层论坛”上，到场的23位嘉宾直指潘伟斌伙同安阳当地造假。虽然事后与会的这些嘉宾的身份备受外界质疑，因为除了三位是中国社科院、中国政法大学的文史教授，其余多为河北、安徽两省基层文史馆的研究员和考古爱好者，是否有其他因素参与其中，很难断定。2010年年底，河北律师韩甫政与倪方六、吴锐等8人，联

名向监察部检举“河南省文物局在安阳西高穴墓葬考古发现的文物认定过程中，存在严重违反行政纪律的行为”。一个原本单纯的考古学界定，变得险象丛生，是他始料未及的。

“有段时间简直无心工作”

从学界到社会，曹操墓真伪之争跌宕起伏，自认为低调的潘伟斌无奈地身陷其中。潘伟斌感到委屈，觉得他的学术名誉受到了伤害，“有段时间简直无心工作”。他几乎回绝了所有采访，靠写言情小说寻求解脱。去年9月29日，他甚至决定以诽谤和侵害名誉权起诉闫沛东。但由于“闫沛东”的名字、身份等都是假的，所以根本无从起诉。“为了还社会一个安定，给学术单位一个清静的研究环境，也还我和考古队一个清白，我一度强烈要求公安部门尽快介入，调查事件的真相，给群众一个说法。如果是我和考古队作假蒙骗群众，我们甘愿承担所有责任。”潘伟斌感叹，目前的争论已远离了学术范围，越来越像是成了闹剧。潘伟斌认为，“反曹派”的表现，更多的是一种门外汉的质疑，是一种偏执的质疑。“我非常赞同刘庆柱老先生的看法，不再去评论‘反曹派’一天一个爆料，而是冷静下来做自己该做的事。”

“学术问题不可能通过司法介入解决”

距今近2000年前的“曹操墓”，变成一个巨大的文化漩涡，将政府、学界乃至社会公众一并裹挟。在无锡，潘伟斌谈了他对“曹操墓真假”之争前景的看法。“目前有许多人提出要司法介入。其实大家都清楚，学术问题是不可能通过司法介入解决的，因为司法介入的前提是怎样鉴定证据，考古证据怎么鉴定，照样还得回去由考古人员鉴定，法院没有这种本事，因而法院是不会受理的。而作为民事诉讼和刑事诉讼，如果没有文物的鉴定，也是很难操作的。因而，此事最终只像电视剧一样，大家享受了一个高潮接着一个高潮后，厌倦了，于是剧终。而作为考古学来说，在没有更新的证据推翻以前所下的结论之前，安阳曹操墓就是真的，这也符合考古学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