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李小可：《长征》拍卖过亿是对我们文化的肯定

展开开幕式现场

北京画院院长王明明主持开幕式

　　2010年12月5日下午2点30分，“画龙点睛——李可染的世界系列作品展(人物篇)”在北京画院美术馆正式开幕。此次展览主要从人物画的角度回顾了李可染的创作历程以及艺术成就，展示了艺术大师的艺术风采。展览共展出李可染水墨写意人物画40余件，水彩以及白描人物画20余件，李可染常用印以及书法座右铭、速写本等文献10余件，此外展览还呈现了李可染早期绘制的宣传画。其中很多人物画和宣传画都是首次向公众展示，实在难能可贵。在开幕式现场，雅昌艺术网记者专访了李可染之子李小可先生。

　　雅昌艺术网：这次展览应该一次比较大的纪念李可染先生的展览吗?

　　李小可：今天正好是12月5日，是我父亲过世周年纪念日，去年我母亲把我父亲的画捐给国家之后，我们就有了这个策划：用5年的时间，把我父亲绘画的各个方面分类每年做一个展览，今年以人物为主。他虽然是山水画家，但他对中国画研究的时候，实际上他对人物画的研究，最早在上世纪40年代就是他的一个最重要的主题，所以此次展览把人物画作为主题，对全面了解我父亲是一个重要的意义。

　　这个意义就是说，中国的传统文化是一个完整的东西，这包括程式化、写意性、笔墨性，另外东方表现的特殊方式，中国的写意人物与中国戏剧有共通的东西。比如《午困图》，表现一位老人在藤萝架上睡觉打鼾、非常酣畅的感觉。他的衣服用简洁潇洒的线条来表现。如果我们反过来想，用油画画虽然很丰富，但是否能将这种衣服很流畅的感觉表现出来呢?我父亲在上世纪40年代的时候，他也学习过西画，他的老师是法国印象派，如何把西方的造型经验和东方写意性的抒发性融合起来，我父亲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用人物画，更多的表现他的心性，直接性，这对了解我父亲艺术创作过程很有帮助。

　　第二个实际上也是对我们自己东方文化的了解。东方文化的不可代替性，这种文化的表现意境韵味是其他文化不可代替的，所以我们举办展览的目的就是，在我们往前走的时候，不要把我们宝贵的经验丢掉。

　　雅昌艺术网：这对我们现代艺术教育有什么样的启示?

　　李小可：中国画的写意高级阶段是神韵，但韵，不是说画得简，就是韵，这个简是有基础有条件的，实际上包含了艺术家对生活的体验，深度的，敏感的，或者视觉化的，他观察非常细腻的，既有模拟的程式，反映一个人打盹的感觉，但又把打盹的精神提取出来，这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是需要功夫的。就像戏剧演员，最后那种入神入画的表现，要从一招一式的基本动作练习，到最后写意、写神，到最后的神韵。这种神韵就包括他对生活的体验，对中国笔墨语言的体验，对中国造型方式的体验和艺术家个人对艺术语言的探索，这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所以我们在教育时候，不要说只教育写意的结果，也要让他们知道达到神韵的条件是什么，比如齐白石的条件是什么、林风眠的条件是什么，他们是怎么认识传统，怎么认识生活，怎么认识笔墨中深奥的东西。舍弃这些东西，你光讲一个写意，这个写意是非常空洞的。李可染不仅在笔墨的功夫上，在人生的体验上，他的敏感性、那种幽默从哪里来的，是他对生活的感觉，这种感觉怎么转换成他自己的笔墨趣味语言，确实很有难度，需要训练，需要很多技术支持。

　　雅昌艺术网：基础的训练肯定是要付出很多辛苦的。

　　李小可：他还不仅仅是付出的辛苦，还有他对东方文化精华的深度理解。就好比中国的京戏，没有布景，但让你能感觉到千军万马，感觉到在船上，这就是艺术的一种加工手段，如果你非要在舞台上加上什么，那结果是提升呢还是下降呢?老一辈艺术家，实际上在感悟传统本质性的东西，和他们对生活的深度感悟，融在一起，形成自己的语言。

　　对我父亲而言，就是怎么变成东方的，他讲“东方既白”的意思就是对东方文化的一种关注，东西方文化如果全是一种模式，他说“世界的文化是很寂寞的”，他不反对吸收西方文化中的经验。他说的一句话，我觉得非常感动，他说，西方的造型、包括西方光的问题，在我运用的时候，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个东西会对我的创作是一个侧面的营养。一个大家就是能将这些西方文化的结晶融入到自己的艺术当中，而不是被它吃掉，这就是大家。这是他的一个观点。

　　雅昌艺术网：李可染先生《万山红遍》在07年以3504万港元创下个人作品最高价，今年秋拍《长征》1.075亿拍出近现代书画新纪录，您是怎么看待这个结果的?

　　李小可：这次《长征》的价格拍得比较高，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中国当代对自己文化的一种关注，就是他们开始关注我们自己的文化，这种文化在20世纪，除了我们古典大师的经典、包括书法、包括绘画，也开始转向有创造性的(艺术)，对文化有推动性的作品的肯定，但这种肯定不仅仅限于对李可染的肯定，而是对我们文化的肯定。这种市场的肯定也会带来我们文化的一种自信心，对我们文化的一种发展、复兴，都是有很大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