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军"客卿"张宗昌 张作霖死后势孤援绝凄惨死去

 

张学良与张宗昌(中)和褚玉璞(左)。张静翻/拍

 

    张作霖死了,张宗昌逃了

    张宗昌就任山东督办后,头一件大事便是“解决”山东省长问题。原来的省长是龚伯衡,张宗昌想了一个招儿,山东不是有黄河吗,就设了一个黄河督办,让龚伯衡担任,然后把省长的位子腾出来。但龚伯衡只同意辞职,却坚持不受黄河督办之职,推辞了一番之后,只是接受了张宗昌批给的五万元钱。这就是说,省长的位子是张宗昌花了钱的,也就自然由他兼任了。过了不久,政务厅长田桂凤提出“辞呈”,张宗昌就让林宪祖兼任。林宪祖是督办公署秘书长,是自己人。谁料林宪祖“其志不在小”,觉得自己应该当省长,政务厅长没啥干头。于是,林宪祖老是请假,不去上班,有时故意与张宗昌闹别扭。张宗昌虽然对这种伸手要官的作风不甚满意,但转念一想,自己兼着省长,也不是长远之计,万一张作霖“空降”过来一个省长,就不好玩了。这样一来,林宪祖便当上了山东省长。由此可知,张宗昌对于张作霖,也是有所防范的。

    北伐战争打响后,张作霖将津浦路的防务,交给张宗昌和李景林的直鲁联军。1926年12月1日,张作霖就任安国军总司令,同时任命张宗昌和孙传芳为副总司令,并派遣张宗昌率直鲁联军援助孙传芳。此后,张宗昌在济南召开军事会议。大约就在这个时候,张宗昌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儿,那就是清点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条枪,他要求部下按实统计,一人一枪,不准虚报。清查的结果,是17万多支枪,这可能就是张宗昌部队的“准确数字”。随后,张宗昌带领部队再次“南下”。但这次南下,与前两次相比,虽说兵多将广,但士气已不可同日而语,张宗昌的“福将”岁月也基本结束了。

     1927年初,张宗昌的部队进驻南京、上海等地。在上海,直鲁联军大举屠杀工人、学生,镇压上海工人武装起义。但是,随着北伐军的进逼,北洋军将领陈仪、周凤岐、陈调元等先后归顺。北伐军占领了浙江及安徽的安庆、芜湖等地,直取南京、上海。孙传芳见大势已去,将宁沪防务交给张宗昌的直鲁联军,逃往扬州。张宗昌也无法挽回败局,王翰鸣的第11军在寿州遭到惨败;张宗昌亲征合肥,围了三个月也未攻下。3月下旬,北伐军先后占领南京、上海,后又渡江北进,直鲁联军节节败退,5月,北伐军攻下蚌埠、徐州,张宗昌率残部退回济南。

    对张宗昌的败退,张作霖十分恼怒,要追查责任。为求自保,张宗昌耍了一招嫁祸于人的诡计,因为第8军军长兼海军司令毕庶澄和蒋介石暗中通款,张宗昌便将战败责任推给毕庶澄,派直隶督办褚玉璞诱杀了毕庶澄。原来,褚玉璞和毕庶澄私交甚厚,也按着当时的风俗,拜了弟兄。在五站时,褚、毕二人形影不离,却没想到,毕庶澄竟然死在自己的“盟兄”手里。有人说,张宗昌也有以此考验褚玉璞是否忠诚的意思。

     1927年6月18日,张作霖就任安国军大元帅,并宣布成立安国军政府,张宗昌被任为安国军副总司令兼第二军团军团长。趁着宁汉分裂之际,张宗昌率部开赴陇海线与冯玉祥开战。在徐州战场,张宗昌损失惨重,遭张作霖电斥。10月上旬,张宗昌与冯玉祥再战河南兰考。张宗昌的师长潘鸿钧用计活捉了冯玉祥第八方面军副总指挥郑金声,押解济南。恼羞成怒的张宗昌不顾左右劝阻,下令枪杀郑金声。这一杀,也像孙传芳斩杀施从滨一样,使自己在数年之后招来了杀身之祸。

(责任编辑:单晓冰)

    再说,杀了一个郑金声,也丝毫挽不回奉系的颓势。而山东并不是奉系的“巩固根据地”,张宗昌的日子自然不好过。张怀斌(北洋大将张怀芝的弟弟,曾任烟台镇守使)、靳云鄂(靳云鹏的弟弟,曾任山东督办),以及唐柯三、唐仰杜、夏蒲斋等济南士绅,纷纷劝说张宗昌组织山东保安总司令部。显然,这种劝说带有一些“逼宫”的味道,它可以认为是山东“反张势力大联合”,因为另组保安司令部的意思就是脱离张作霖。但张宗昌却没有这样做,而是把直鲁联军退入直隶,离开济南。有人认为这是张宗昌不忘旧恩,不忍心抛开张作霖,但同时我们也应看到,张宗昌的这种做法可说是当时的一个通例,蒋介石就多次玩过这种“下野”又“出山”的把戏。当时,南京方面委任陈调元为山东省主席。张宗昌内外交困之下,“下野”不过是通常的做法。因为陈调元在山东并无势力,张宗昌可能认为,这只是代他“照管地面”,一旦山东有变,他还可以“收拾残局”。

    但不管怎么说,张宗昌这时是很狼狈的,他曾对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直隶督办褚玉璞说:“我把山东赔光了,来到你们直隶,我是在这里吃劳金”,“劳金”是买卖人的一种说法,意思是自己的商号倒闭了,到联号里当“伙计”,出卖劳动力。但褚玉璞却听出了“杀机”,虽然他是张宗昌一手提拔的,张宗昌把5万部队开到直隶,自然引来褚玉璞的忌惮。据王翰鸣回忆,有一次,褚玉璞曾很神秘地问他:“你看督办(指张宗昌)会不会枪毙我?”碍于情势,王翰鸣也不敢追问褚玉璞何出此言,只得轻描淡写地说:“哪有这回事,你不要听信谣言。”

    不久,发生了震惊中外的皇姑屯事件,张作霖不幸罹难。张宗昌闻听此事,也是悲愤莫名,虽然他一直与张作霖貌合神离,但一来张作霖于他有恩,二来张作霖仍然是他背靠的大树。如今,张作霖死了,张宗昌“复出”的希望也就渺茫了,而眼下的难题是,手下的5万人马又该如何自处。这时,王翰鸣向张宗昌献计,应趁东北局势未稳,以为张作霖报仇为名,果断出关,取而代之。王翰鸣在回忆录中称:“按当时的情况估计,张宗昌在滦东一带的武力,是可以做得到的。”但张宗昌却瞻前顾后,没有轻易动作,只是在滦州为张作霖设立灵堂,“穿孝袍”,“日日上祭,天天举哀”。单田芳在评书中,称张宗昌此举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虚情假义,笔者以为,张宗昌恐怕也有眷念旧恩的一面。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张作霖对张宗昌,都算得上是恩遇殊隆的。总的来说,张宗昌还是对得起张作霖的,第二次直奉战争时,吴佩孚以同乡的身份策反张宗昌,张宗昌回电:“你倒曹,我就倒张,咱俩同当王八蛋。”虽然粗俗,但也表达了追随张作霖的决心。

    期间,张宗昌和褚玉璞多次向张学良要求挥师出关,均遭拒绝。一种说法是,张宗昌兵员甚多,若出关就食,粮饷不济,而奉军新败,正待休养生息,因而拒绝。但事实恐怕并不如此简单,张宗昌与张学良的关系,更加微妙。张学良显然认为,凭自己的实力而言,难以驾驭张宗昌,若放张宗昌出关,“反张势力”便会大举抬头。另有一种说法,杨宇霆从中搅局,也加重了张学良的猜忌之心。杨宇霆主张:“张效坤跟随老帅多年,今势穷力蹙,我们不能不管。我意把他调出关东,加以缩编整顿。”而张学良则以为,杨宇霆“意在挟以自重,留为后用”,更加反对张宗昌出关,甚至主张将张宗昌和褚玉璞“彻底解决”。

    而当时的情形是,张宗昌在滦州,根本无法容身,出关可能是他惟一的出路,因而冲突也就可能避免了。从现有资料分析,张宗昌并没有下达“进攻”的指令,所以冲突只是小规模的。但冲突即起,张学良便派杨宇霆率兵迎击。杨宇霆问:“如果捉了张宗昌,怎么办?”当时袁金铠在旁,极力主“杀”,张学良也点头答应。杨宇霆出兵后,果然活捉了张宗昌,这大概是因为张宗昌没有想到是“真打”吧。不过,杨宇霆没有杀张宗昌,而是对他说:“汉卿叫我杀你,你赶快跑吧!关外不是你的庇护所了。”张宗昌听了大为恚愤,曾多次痛骂张学良。因为这样的事,张学良对杨宇霆的“厌恶”又加了一层。

    而王翰鸣的回忆却未提及此节,他认为张学良用的是“软刀子”,即派胡毓和于学忠两人“包围”张宗昌,“怀柔他,天天与他纠缠”。屋漏偏逢连阴雨,正当张宗昌进退失据的当口,褚玉璞的部将何绍南、徐源泉弃暗投明,归顺北伐军,褚玉璞仓皇出走。这样一来,张宗昌的军心更加涣散。紧接着,白崇禧率北伐军抵达冀东,对张宗昌形成合围之势力,张宗昌不得已,也选择了褚玉璞的路子,逃了。这时,张宗昌尚有5万部队,全部被白崇禧收编。据称,张宗昌逃得十分狼狈,甚至连盘缠也没带多少,经由大连到达日本时,囊中特别羞涩,只得厚着脸皮,向原来的部将许琨借钱,许琨给张宗昌汇了三万元应急。后来,张宗昌说,许琨的资助,是他平生最珍贵最难忘的一件事。

     1928年12月,张宗昌给日本政府铁道大臣小川平吉写信,谈及此事时,仍悲愤有加,称“滦州退守,本拟待时,不料奉方惑于妖言,弃友亲敌,致宗昌势孤援绝,不得不以牺牲为保存之计。迨浮海东来,一身孤寄,讨赤之志,到底不渝……”

    从这封信中,我们也看到,张宗昌仍不甘心失败,一直有卷土重回的想法。1929年,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张宗昌纠合鲁东余部在烟台登陆,结果遭到失败,又逃回日本。1932年春,张学良担心张宗昌充当汉奸,致电张宗昌返回中国。张宗昌回国时,山东省主席是国民党冀豫鲁“剿匪”总指挥、第三路军总指挥韩复榘,他当然不希望张宗昌东山再起,便动了杀机。恰好郑金声的养子郑继成也想为父报仇,于是便有张宗昌命丧济南火车站的一幕。此事流传甚广,众说纷纭。一种说法是,张宗昌的致命伤在头部,中的是手枪子弹,而郑继成分明拿的是手枪。但这里,就不再多说了。1932年9月3日,张宗昌凄惨地死了。

(责任编辑:单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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