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墓出土文物疑点重重 造假证据已公布

  我就是要棒打“曹老虎”


  倪方六


  有两次,我差点如愿以偿与认定安阳曹操墓的社科院刘庆柱对垒了。


  一次是今年1月,凤凰卫视“一虎一席谈”栏目邀请专家辩论曹操墓真伪,刘与我都是受邀主辩。然而,等我进入现场后才发现,老先生以自己的官方身份推托,拒绝出镜。


  不久后,北京卫视再设电视擂台,我甚至在演播厅门口遇见了刘。但意外的是,当我们一方论述完观点,本应上场的刘庆柱一行人却已匆匆离去。


  也许,他们不屑与外行争辩。也许,他们害怕在辩论中落败。这一次我发起、组织苏州论坛,就是为了棒打考古界这个“曹老虎”。我不是质疑曹操墓,而是彻底否定曹操墓。


  没有曹操的“阴间身份证”


  最初得知曹操墓被发现时,我希望它是真的。但证明它是曹操墓最好铁证如山,至少也要做到证据确凿。


  曹植《诔文》说,曹操下葬时“玺不存身,唯绋是荷”。换言之,他的印玺没有随葬,而是将捆绑这些印玺的丝带放进去“意思一下”。但曹植的文字记述只说明,曹操墓没有“金印”、“银印”,但铜质印、木质印、石质印是要有的。


  因为,依据曹操所处时代的丧葬风俗,有官职、有身份的人下葬后,一定会随葬这些“权力证明”,以方便其在阴间“对等转换”自己在阳间的“职位”、“职称”。生前实印不能随葬,也会临时刻一枚以代替。


  正因如此,没有印章、墓志、哀册等“阴间身份证”,认定墓主是非常不可靠的。如由南京博物院1981年考古发掘的徐州的龟山汉墓,发掘四年后都没有办法确定墓主,最后找到了一枚“龟钮银印”,才断定墓主是楚王襄王刘注。今年公布发现的洛阳曹休墓,也是靠一枚印章来认定的。


  曹操墓肯定有印玺的第二个信息来自《晋书》,书中《礼志》(卷二十)称“(曹丕)及受禅,刻金玺,追加(曹操)尊号,不敢开埏,乃为石室,藏玺埏首。”这说明,曹丕追认曹操为武帝时,为他刻了“金玺”,并且埋下。只是没埋在墓室内,而是在墓道前挖了一个石室。


  我认为,曹操墓中必有一件或几件直接证明墓主身份的物件,但在西高穴墓葬出土的400余件文物中,无一可作此佐证。而关键证据—带有“魏武王”铭字的石碑等物件,并不能唯一指向曹操。


  出土文物疑点重重


  这次的苏州论坛,我们公布了几项涉及曹操墓造假的证据。


  首先,江苏金石学者李路平提出,《鲁潜墓志》是伪刻的。其实,《鲁潜墓志》一“出世”,一辈子研究曹操的刘心长先生,便质疑其真伪。而李路平则将“伪刻说”做了更为充分、详细的分析,并得出他的最新发现:“刻手”与西高穴墓葬中挖出来的“魏武王常所用”石牌是同一人。


  当时,李先生发现上述严重问题后,十分激动,半夜还给我发来短信:“方六,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人竟然什么都敢干!”


  其次,我认为曹操是可以叫“魏武王”的,但问题是,曹操下葬时能不能叫“魏武王”?东汉皇室给曹操的谥号是“武王”,如果加“魏”不仅不符合当时谥号的使用规则,还篡改了“圣旨”,这是严重违制。


  参加苏州论坛的河南籍学者林奎成先生就此提交了一篇论文。其中指出,当时是讲“避讳”的,如果曹操死时,曹魏没有灭亡,用“魏武王”是对曹操的大不敬,故而得出结论,“魏武王常所用”系列石牌是伪造的。


  此外,研究汉魏石刻的中国政法大学教授黄震云还摆出了另一力证,在全国动车组供乘客阅读的宣传性杂志《报林》上,潘伟斌已于大墓尚未开挖的2008年12月10日,发表题为《这里就是曹操墓》的文章,确认了西高穴村为曹操墓或其陪葬墓的所在地。


  如果说“这里就是曹操墓”的结果是大胆推测了,那么,把“魏武王常用”看做“魏武王家用”算是小心求证吗?即便对当时的文字有不同的解读,画面没有看清楚,为什么事后不说清楚?仅从这点上,潘先生的考古、治学态度的严谨性和发文动机,就值得怀疑。


  事实上,这些证据已足够反证“曹操墓”。人证方面,西高穴村村民徐某,是考古队发掘“二号墓”雇用的民工。他见证了两年来村、乡、县直至市政府介入流入假文物的全过程;而物证方面有河南考古队去年在南阳地下造假窝点几次伪造石牌的部分模具,包括南阳造假者参考用书《三国演义》,书中记有河西高穴村干部联系号码。


  只为公益没有利益


  苏州论坛放在第三地,是出于避免“利益之争”的考虑。我们的正式主办单位是河北邯郸古邺城文化研究会、安徽亳州三曹文化研究中心、江苏教育电视台、江苏省收藏家协会等四家,赞助商是央企华润置地(苏州)公司。


  其实,活动的最初策划也曾希望邀请“南京大学”、“复旦大学”等看上去更为专业的学术团体来“打假”。因为“曹操墓”考古只见“结论”,不见考古报告,没有“靶子”可打,于是这些大学团体亦改为个人名义的“学术支持”。


  虽然我们这帮打假学者被讽刺为“边缘考古专家”、“内行人说外行话”,但我们所曝露的,即便是外行人也能看懂,为何真正的内行人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安阳曹操墓”是人为操作的,目的就是为了当地的“眼球经济”。在什么都没有弄清楚,连个考古报告也没有的情况下,就高调对外开放卖门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人就想以“曹操”的名义,从观众的兜内掏钱。


  作者系盗墓史研究学者、《三国大墓》作者、“三国文化全国高层论坛”召集人。


  文章部分内容为编者根据记者对倪方六先生的采访内容增补。


  房地产公司协办学术会议不正常


  潘伟斌


  这次苏州会议凸显了地方的利益之争,从这次会议的主办单位就可知道其端倪,主办方为河北邯郸古邺城文化研究会、安徽亳州三曹文化研究中心,加上一些媒体和机构的推动,如江苏电视台、江苏教育电视台、金陵晚报、江苏省收藏家协会等,协办方是一个房地产公司。一个非学术团体搞的学术论坛跑到外地来开会讨论曹操墓的真假问题,没有发掘单位参加,也不对考古现场进行调研,未对出土文物进行深入研究,这本身就不正常。他们各有利益所求。没有一个专业考古工作者到场,这也就说明了问题。


  《鲁潜墓志》不是埋地雷


  《鲁潜墓志》被发现后,徐玉超先生主动上交给县文物部门。此墓志是十几年前的1998年发现的,要埋地雷是谁去埋?谁造的墓志?目的何在?难道说身为一个农民的徐玉超有这样高的造假水平?难道说他早就知道曹操墓就在附近吗?为什么十几年后才发现曹操墓,印证了它的记载呢?


  曹操是在其死后东汉皇室才给他谥号为武王的,他的封国为魏,为什么就不能称魏武王呢?如果像那些因此否定曹操墓的人的说法,那么齐桓公的国号是周王室给他的封号,桓公小白就是周王朝的臣民,齐桓公就应该叫周桓公了吗?


  称曹操为“魏武王”不是我们现代人的首创,早在曹操去世不久的南朝时期沈约编著的《宋书》,据《宋书·卷第二十三·志第二十二 五行三》上记载:“汉献帝建安二十三年,秃鹙鸟集邺宫文昌殿后池。明年,魏武王薨。”


  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的铭刻专家赵超指出:魏武王的“魏”字,和现在我们写的“魏”字不一样,是在“委”和“鬼”两个字中间加了一个“山”字,这是在秦汉时期大量出现的标准写法。我们通过这个字的写法,能够把它的时代判定在东汉到魏晋时期。


  郝本性先生指出:《鲁潜墓志》是标准的隶书八分体,研究文章正式发表过,十多年来也没人提出过异议。陆明君的《魏晋南北朝碑别字研究》中,把“止”、“山”混用当做一个典型的例子。


  十六国时期在西晋以后、北朝以前,所以其写法更接近于曹魏时期,不足为奇。 《鲁潜墓志》中的武字下面就是一个止字,直到现在还有这种写法,而他们视而不见,把止字看成了山字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大概是水平有限吧。


´,´

  石牌不是石膏,模具无法造假


  闫沛东对记者表示,自己有人证和物证。一:人证方面有西高穴村村民徐某,他是考古队发掘时雇用的民工,见证了两年来村、乡、县直至市政府介入流入假文物过程;二,物证方面有河南考古队去年在南阳地下造假窝点几次伪造石牌的部分模具问题。


  闫沛东先生如果有人证和物证,为什么不在会上拿出来啊?此时不拿显然是没有。另外,他说他有河南考古队伪造石牌的部分模具。曹操墓中出土的石牌都是青石质的,不是水泥或石膏等可塑的材质,要造假也根本用不上什么模具。


  2008年,我曾在《报林》发表《这里就是曹操墓》称,器物上有“魏武王家用”文字,后来发掘的却是“魏武王常所用格虎大戟”,闫沛东因此质疑这是做广告。


  其实,这篇文章最早是发表在学术刊物台北《故宫月刊》上的,后来转登在《报林》杂志上了。论证和论述一个问题往往需要大胆推测、小心求证,在这篇文章里,我详细列出了推测和论证它是曹操墓的各种理由。


  至于“魏武王家用”文字,后来发掘的却是“魏武王常所用格虎大戟”的问题,当2008年我在《报林》杂志上写那篇文章时,我还没有见到过那个被盗的石牌,仅仅是在此之前,中央电视台拍摄《寻找曹操墓》时他们得到了这个石牌的照片,上面所刻文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最上面的“魏武王”三个字却是非常清楚。因此,后来其下面的文字被解读成不同的内容,有的解读为“魏武王家用”,有的解读为“魏武王墓用”等等。后来见到石牌后,我们方知道是“魏武王常所用挌虎大刀”几个字。


  曹操墓中共出土六十余块石牌,其中只有一块是从盗墓贼手中收缴过来的。而这个石牌的形状、大小、刻字用语、书法特征与墓葬内发掘出来的石牌完全一样,从而反证了这个石牌是从这座墓中盗出来的。不能认为有一块石牌是从盗墓贼手中收缴的,就否定石牌的真实性,更不能否定其他石牌的真实性。


  有印玺就不是曹操墓了


  有人认为因为墓志和印章的缺失,断定曹操墓缺乏有力的证据。


  其实,我们判定此座墓葬为曹操墓,主要还是根据墓葬出土的地层关系、墓葬形制、墓葬级别、出土陶器等最具有时代特征的文物,更重要的是出土的石牌上的文字记载。怀疑墓志缺失的人其实是不了解墓志的产生背景。因为曹操当时禁止立碑,晋武帝司马炎上承曹魏旧制,诏曰:“碑表私美,兴长虚伪,莫大于此,一禁绝之。”于是以墓志埋葬圹穴中,墓志代碑才会出现。据《北京碑帖收藏概述》中所记“西晋时期出现了卖地券、墓志(砖)等刻石文字”。正因为“魏晋禁碑,人们为祭悼亡者,于是出现了墓志”。至于印章,曹操是严禁随葬印玺的,关于这一点,曹植在他为其父写的《诔文》中说,“玺不存身,唯绋是荷”。意思就是他的印玺没有随葬,仅象征性地将平时捆绑这些印玺的丝带随身放了进去。既然这样记载明确,怎么会出现印玺呢?如果出现了印玺,反而就不可能是曹操墓了。


  目前,安阳方面所有的规划据我所知都是围绕如何保护曹操高陵来进行的,并没有什么开发计划。


  曹墓搭台 经济唱戏


  8月22日,天空阴霾,小雨连绵。位于豫北的安阳,褪去了盛夏的炎热,透着一丝秋意。


  在前一天的苏州三国文化全国高层论坛上,场面火爆。与会的23位学者对安阳曹操高陵提出质疑,声称“在高陵发现和发掘过程中存在人为策划、蓄意造假的行为”。


  自高陵发掘之日起,质疑就从未停歇。相关的专家学者迅速分为两大阵营—挺曹派和反曹派。在双方不断升级的口水战中,安阳的名字逐渐广为人知。


  目前,高陵的真伪尚未盖棺论定,发掘清理工作也还未全部结束。就在这种情况下,当地政府宣布9月底将对外开放高陵。此举引来众多质疑,甚至连河南省文物局文物处处长司治平都坦承,此种行为操之过急,并不妥当。


  违规不幸让记者遇见了


  2009年12月27日,河南省文物局公布曹操高陵在安阳得到考古确认。“低调”的安阳一跃成为“明星”城市。


  今年6月12日,央视现场直播曹操墓的发掘过程,更让安阳知名度大增。


  倪方六认为,在安阳政府背后必然有一批资深的媒体人士在出谋划策,炒作、经营安阳。对此,安阳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石海林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我们从未主动宣传过,更别提炒作了”。


  他说,即使是央视的直播,也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的。但直播之后,众多游客慕名而来。由此,在高陵附近出现了诸多大打“曹操”牌的小商小贩。不久前,当地一李姓村民还曾在高陵对面卖起了曹操牌凉皮。


  8月22日上午,时代周报记者从安阳市区出发,一路向北大约20公里就是安丰乡的西高穴村。曹操高陵就在村外南侧的高台上。两个架空钢铁结构的大棚下面,就是曹操高陵1号和2号墓。


  记者欲进入陵内参观,一名工作人员告知“现在不让进去”。她转而向记者兜售一本名为《走进安阳》的画册,“这本书180元,你买了这本书就可以进去看。”对此,安阳市市长助理陈中武的秘书易景生(音)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一些人感觉到这是个资源,买本书让游客进去。这肯定是违规的,只是不幸让你给遇见了。”


  目前,高陵的清理工作还在收尾阶段。易景生向记者证实,曹操高陵将于9月份对外开放,门票价格初步定为60元。


  “目前墓地的结构都不稳固,根本不具备开放的条件,还需要修缮和巩固。我乐观估计也得两三年之后才符合开放的条件。”司治平如是说。


  “有人认为操之过急,也有人觉得太慢了,都急切地想进去看个究竟。”易景生说。


  巨额经济账


  与高陵相隔百米之遥,一座银色建筑正在施工。


  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就是高陵的临时展馆。展馆面积787平方米,建成后将具备游览、放映展示、会务办公等多种功能。同时,一条约300米的通道也正在施工。这名工作人员说,“这两处配套的设施都会在9月前竣工。”


  记者获悉,安阳县已经投入400万元征用土地,投入800万元建设临时展厅和参观通道,投入百万元用于墓葬发掘和加固等工作。投入700多万元,保证发掘工作的顺利开展。市政府拨付专项经费46万元用于发掘现场更换围墙、建设隔离护栏和形象广告牌等基础设施及考察调研等工作。粗略一算,目前开发总额就已在2000万元左右。


  这些还只是整个开发规划的冰山一角。


  经多次努力,记者辗转拿到一份名为《曹操高陵保护利用工作情况汇报》的材料。材料的日期为今年的8月8日。


  材料第三页显示,道路建设遭遇资金困难,“上级补助资金少,建议市委、市政府加大资金支持力度”。在当前进行的工作中除了修路需要的6100万元外,总体规划、设计费还需投入3000万元,影视剧拍摄5000万元。


  如此算下来,开发高陵的整体费用,将超过亿元。


  配套设施建设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不少村民都指望逐渐增多的游客能给他们带来致富良机。


  “村民大多以务农为生。像我一家六口人,六亩半田。如果光靠种庄稼,全家一年就只能有五六千元的收入。” 满头白发的西高穴村村长徐焕朝说,“幸好儿子在外打工能挣些钱。”


  在接受采访时,他的心情颇为复杂。当时得知曹操墓经考古确认之后,他激动不已,“自己村里出了个国宝,我当然以此为荣。”


  后来,政府分两次共征用村中80亩良田,徐焕朝也有部分土地被征。“第一次给的补偿是每亩16900元,第二次是17500元,还是有些偏低。”他皱着眉头说。


  “不过,我是村长要起到带头作用。也许随着旅游的发展,收入会慢慢多起来。”徐焕朝的眉头仍然没有舒展开来。

扫描此二维码,分享到微信

中国文物网版权与免责声明:

一、凡本站中注明“来源:中国文物网”的所有文字、图片和音视频,版权均属中国文物网所有,转载时必须注明“来源:中国文物网”,并附上原文链接。

二、凡来源非中国文物网的新闻(作品)只代表本网传播该信息,并不代表赞同其观点。

如因作品内容、版权和其它问题需要同本网联系的,请在见后30日内联系邮箱:chief_editor@wenwuchina.com

相关推荐
新浪收藏 | 出山网 | 中国艺术网 | 书画圈网 | 东方艺术媒体联盟 | 辉煌艺术网 | 大河艺术网 | 中艺网 | 环球文化网 | 文物出版社 | 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 | 北京文网
腾讯儒学 | 东方艺林 | 贵州收藏网 | 中国经济网 | 广州博物馆 | 华夏艺术网 | 中华汝瓷网 | 中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