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中元节——老兵放水灯寄乡愁

去年，我和朋友去了一趟台湾基隆，刚巧赶上当地有名的“中元祭”。

“中元祭”就是台湾民间俗称的“鬼节”。从农历七月初一至七月十五，各地纷纷举行传统的祭祀活动，杀猪宰羊，准备丰盛的酒肉祭品，用来祭拜祖先与阴间的鬼魂。基隆地势险峻，是台湾的重要港口。从前，大量移民飘洋过海辗转来到台湾，沿途葬身海底的不计其数，侥幸上岸后又常因种族理念、土地等发生纠纷、械斗，死伤无数。基隆港的冤魂实在太多，所以便有了隆重的“中元祭”，超渡亡灵并为后人祈福。

我们到达基隆时，祭祀的氛围已经相当浓厚。街道两旁，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灯笼，上书有“庆赞中元”、“阴光普照”、“信士×××敬供”等字样，门口摆放着堆满供品的香案，案前有一个小火盆，熊熊燃烧着冥币和各式现代化的生活冥物，有人在香案前双手合十祭拜祈福。招待我们的陈先生把我们带到了“老大公庙”，这是基隆“中元祭”的中心。沿着山路盘旋而上，眼前是寺庙里的熙攘香客，耳边是信众的呢喃诵经；回望山城，烟火缭绕，冥纸飘飘；放眼渔港，船帆肃穆，碧海苍天。一时间，我感觉自己仿佛也融入了“中元祭”的气氛里。

农历七月十五的晚上，“中元祭”到达高潮——举行“放水灯”仪式。先是游行活动，以乐队为前导，男女儿童扮成鱼虾水族之类参加游行，巡回市街后到达河岸。河岸上放一张香案，案上供有“五味碗”（鱼、肉、鸡、鸭、菜）和糕、馃、水果等祭品，僧道诵经致祭后，敬香、焚烧经衣、冥纸等，为孤魂野鬼接风洗尘，最后将屋形的水灯放入水中。水灯由基隆当地的大宗姓提供，上面注明其姓氏。相传水灯漂得愈快愈远，表示该字姓人家当年的运气愈好。

离此地不远，我发现有一群老人也在放水灯。不同的是，他们只是静静地把水灯放到河中，然后默默地注视着水灯随风飘远。陈先生告诉我们，这些老人是来自“荣军院”的孤独老兵，他们在台湾孤身一人，和大陆家乡的亲人也失去了联系，年年中元节，他们都会来放水灯，寄托自己的乡愁。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水灯能够漂到彼岸，被自己的亲人拾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