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将复建南宋皇城遗址打造城市名片
杭州要出“皇城牌”
这有西安出“汉唐牌”,建设的大明宫遗址公园即将开放;另有洛阳打出“隋唐牌”,今年开建考古遗址公园……近年来,集历史遗韵和秀美景观于一体的遗址公园似乎正成为城市建设的新热点。在这一场热热闹闹的城市文化遗产的保护声中,“南宋故都”杭州也走上了遗址保护之路。目前,杭州正积极推进南宋皇城大遗址公园建设。繁华古都纵使绻缱千年也已是昔日盛景,今之杭州为何要打“皇城牌”?如何来打这张“南宋皇城牌”?又该如何展示中国最美丽山水花园式皇城遗韵?
彼之恢弘 今之疮痍
沿着凤凰山脚路,行走在幽深狭长的巷路中,沿边是成片低矮的老房子,阳光静静地浸染着白墙黑瓦,随山风飘曳的薄雾恰到好处地为这里添上了谜样的色调。这里没有集市般的喧嚣、吆喝,年逾古稀的老人们摇着蒲扇靠着墙休憩,小孩子们三五一群地嬉闹玩耍,人们沿街而坐,或闲淡地聊着家常或兀自做着闲活,街边的杂货铺里生意清淡,老板们倒也不急,搬张桌子凑在一起搓麻将。这里惟一不缺的就是时间,而时间却在这片悠远的土地上缓缓流动,几乎感觉不到它的流逝。这就是昔日南宋皇城根下。
杭州凤凰山曾是旧时五代吴越王钱王宫。公元1138年,南宋康王赵构定都杭州,决定在城南凤凰山东麓宋城路一带修建宫城禁苑,遂在隋、唐杭州州治和五代吴越王钱缪修建的“子城”(宫城)、“罗城”(都城)基础上扩建宫殿。其范围东起凤山门,西至凤凰山西麓,南起笤帚湾,北至万松岭,方圆4.5公里,共建殿、堂、楼、阁约130多处,此外还有华美的御花园直到凤凰山巅。据史书记载:当时南宋皇宫,建筑规模宏伟瑰丽,工力精致,金碧流丹,华灿照映,望之真如天宫化成。
南宋在杭州建都138年,皇城经过历代皇帝的不断改建扩建,持续100多年建设,使凤凰山东麓形成了一座方圆九里、巍峨辉煌的宫殿群组。后因元军南侵,入杭州,纵火城中,大火焚烧皇城三天三夜,地上建筑无一留存,大批前朝留下的建筑和精美园林,化为乌有。当时只留下一片残垣断壁。而随着800多年的城市演进,地表建筑荡然无存,遗址深埋地下。
南宋是杭州最精华的城市历史印记,从南宋建都迄今800余年,而杭州历史上最伟大的建筑群南宋皇宫,已完全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令人唏嘘不已。
如果没有旧志记载,你根本不会将这里与皇宫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是有意寻访,又有谁会想到脚底下踩着的土地上,掩藏着距今870多年前南宋临安城的灿烂文化。而今我们寻幽觅古,当我们双脚踏上林木森森的凤凰山,南宋皇宫的地面建筑已然消失,到底哪里是皇宫,哪里是宫墙所在,我们都不得而知,在这里也没法看出任何一丝皇家气象,但经过考证,可以肯定的是,之前只在史书、宋画中留下壮丽篇章的南宋文明,一定在地下的这片土地里埋藏着。
缘何钟情于“南宋皇城”
世界上很多国家和城市以历史古迹而闻名,埃及有金字塔,希腊有卫城,西安有兵马俑,“南宋故都”杭州也不例外,重现“南宋皇城”正是当下热点。而在南宋建筑已没有完整实物的情况下,杭州为何力推“南宋皇城大遗址公园”项目?
南宋定都杭州,使杭州的城市性质与等级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从州府上升为国都,城市地位的提升,促进了城市的发展。这是杭州城市发展的里程碑。据浙江省社科院研究员徐吉军介绍,南宋是中国古代经济最发达的朝代,这一时期的临安(现杭州),农业、手工业、商业等高速发展,与其说是全国的政治中心,更不如说是全国的经济和文化中心,这里的商业贸易和金融业高度繁荣。
这一时期是杭州城市史上最辉煌的阶段,因此也被马可波罗赞叹为“世界上最华美的天城”。著名华裔学者刘子健曾说:“此后中国近八百年来的文化,是以南宋文化为模式,以江浙一带为重点,形成了更加富有中国气质、中国风格的文化”。
今日杭州之所以能成为“人间天堂”,成为全国历史文化名城,位列我国七大古都之一,很大程度上就是得益于南宋定都临安,得益南宋经济文化的高度繁荣。
南宋皇城大遗址是南宋历史文化的象征,杭州的思路非常清晰:南宋皇城大遗址是一颗深埋于杭州地下的“明珠”。“挖掘南宋古都遗产为丰富千年古都内涵,对杭州打造‘生活品质之城’而言,是一张‘含金量’最高的金名片。”杭州市人大常委会主任王国平如此评价南宋皇城遗址。南宋皇城遗址是杭州历史文化遗产的“制高点”,是杭州这座历史文化名城最重要的标志。
杭州是历史文化名城,可是总感觉杭州整个城市缺少点东西,除了西湖似乎就没有其它很形象很亮眼的东西。城市的一切根基是文化,文化造就了市民的一种生存状态,也造就了一个城市呈现给大家的图景。西安有大雁塔,南京有秦淮人家,这些地方既是市民的休闲地,也是游客的观光地。
杭州需要什么?一直以来,杭州打出了“西湖牌”、“西溪牌”、“运河牌”、“良渚牌”,现在,打“南宋皇城牌”搬上了决策者的案头。
专家认为,今年西湖申遗走入关键时刻,蕴藏深厚历史文化内涵的南宋皇城遗址将成为一个可以为申遗一锤定音的金牌产品。南宋皇城遗址还是西湖文化景观的很好补充,遗址公园和西湖相得益彰,市民、游客可以日游山水夜游城。
古迹、遗址是延续城市记忆的DNA,南宋皇城遗址承担着杭州这座历史文化名城“薪火相传”的重要角色。
为了打好这张王牌,杭州从1983年开始,就陆续对南宋皇城遗址进行考古勘探。南宋皇城(大内)坐落在杭州凤凰山东麓,据专家考证,尽管南宋古都破坏严重,但深埋地下的宫殿遗址保存非常完整。经过20多年的考古勘探界定,南宋临安皇城遗址整体面积约为50万平方米,其主要宫殿基本埋在地面3米以下,南宋皇城(大内)遗址面积为1.5平方千米,范围初步确定:东起馒头山麓,西至凤凰山,南至宋城路一带,北至万松岭南。
“就目前的考古勘探情况来看,皇城的城墙位置比较清楚,地下遗址保护的比较完整。”浙江省古建筑设计研究院院长王滋向观察记者介绍了皇城遗址目前的情况。
南宋皇城遗址的范围及核心宫殿区布局已经基本探明,南宋皇城大遗址综合保护工程地形测绘、立项、考古工作计划方案已着手制定。玉皇山南、清河坊—大井巷历史街区、中山南路—十五奎巷、八卦田等保护、修建规划,也都已就绪。
南宋皇城大遗址,不仅包括南宋皇城(大内)遗址,还包括皇城周边南宋临安城遗址。其四至范围为:南至钱塘江,北至庆春路,东至中河(及德寿宫遗址),西至虎跑路—南山路—解放路—延安路一线,规划面积约为14.1平方公里。南宋皇城大遗址综保工程包括核心区的南宋博物院的建设、中山南路街区功能的拓展、南宋官窑博物院扩建等14个重大项目。
如今,南宋皇城大遗址综保工程数十年磨一剑,已到了亮剑的时刻。
遗址公园 再现盛景
王朝早已被埋葬,当年皇权的霸气早已被岁月的风霜打磨的荡然无存,杭州城中保存至现代的宋代建筑几乎没有,只有遗址完好地保存于地下,我们去哪里寻找昔日南宋皇朝的辉煌?如何来打“南宋牌”?让人们实实在在体味到南宋古都的氛围呢?
我们的设想是,游客应该想看两样东西,一是皇家宫殿或者是感受宋风古韵,二是馆藏文物。游客到南宋皇城遗址,不仅能读到皇城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同时其还承载着一个城市的记忆和成长。
而遗址公园就能很好的为我们呈现这两样东西,那什么是“遗址公园”?可能对于许多人来说,心里并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遗址公园,是指基于考古遗址本体及其环境的保护与展示,融合了教育、科研、游览等多项功能的城市公共文化空间。
“遗址公园是在城市间建遗址,而不是成片的大拆大建,遗址要以保护为主,既要展现遗址价值,又能带来旅游、经济的发展。”杭州市规划局负责该项目的总规划师刘晓东是这样解释的。
南宋皇朝已过去800多年,杭州城市发展到一定阶段,遗址保护区内建筑密集,对遗址本体保护带来隐患,很多文物已不可能恢复原貌,令人好奇的是,南宋皇城大遗址,未来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呢?拿什么来吸引人呢?
“杭州将展示部分南宋遗址,复建部分建筑,古代遗址与现代功能相结合这是大方向,既保护好南宋皇城地下遗址、展示南宋文化,又适当重现南宋皇城为中国最美丽山水花园式皇城的遗韵,让人们感受宋代的历史氛围来体现遗址价值。”凤凰山管理处园林文物局文物科邵群科长在接受观察记者采访时说道。
浙江省古建筑设计研究院将宋风建筑分为四类,纯宋式建筑、新宋式建筑、点缀宋式建筑和宋式遗址保护罩的形式。预计将恢复一组纯宋式建筑,“遗址公园”将利用原材料、原工艺来完整重现宋代建筑风格,新宋式建筑以现代材料与技术来相对完整地重现宋代建筑风格,点缀宋式建筑以现代材料与技术,采取部分宋代建筑特征、体现出某种南宋建筑韵味。另外将考古发掘确定的重要的地下遗址以保护罩的形式呈现,在“遗址公园”内设置博物院,在此作为展品向世人展出,在上面作标注为其“正名”,同时配以解说指示系统,让人们感受到文物的感染力。
“以城墙为例,主要展现的是格局,既对完整的城墙进行保护,又可以利用现代技术如灯光等手段展示残留遗址……”浙江省古建院院长王滋告诉观察记者,“宫殿文化、市井文化也是关键部分,特别要重视非物质文化的保护,硬质、软质结合才能体现真正的南宋风韵。”
“民族文化是最有吸引力的,打造南宋皇城大遗址公园要将保护文物放在首位,这也是为城市策划出世界旅游文化公园,为子孙后代谋福祉的工程。它不是一蹴而就的,是需要几代人的不断努力,是百年大计。”杭州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规划研究中心副主任华芳长期与南宋皇城大遗址公园设计规划打交道,对于重现南宋皇城项目,她深有体会。
建筑风格兼收并蓄
南宋在杭城建都已过去800多年,伴随着朝代的更替,南宋皇城遗址区域内还存留着诸如明、清等其他朝代的建筑,遗址要打“南宋牌”,那其他时期的建筑怎么办?
“实施南宋皇城大遗址综合保护工程,要在突出打好‘南宋牌’的同时,妥善应对不同历史时期文化遗存在规划区范围内叠加带来的挑战,合理地把历史积累的文化元素和建筑符号妥善应用于现代城市发展和现代建筑设计中。”对此,杭州市人大常委会主任王国平用了8个字概括—“和而不同,兼收并蓄”。
南宋皇城地下及周边,遗址十分丰富,这些文化遗存有隋、唐、吴越、宋、元等不同时期。考古探明,有皇城东南西北城墙遗址、南宋太庙遗址、老虎洞宋元窑址、南宋恭圣烈皇后宅遗址、德寿宫遗址、三省六部遗址、中山中路南宋御街遗址、严官巷南宋御街遗址、郊坛下南宋官窑遗址、梵天寺遗址、圣果寺遗址等重要遗址。其中,南宋太庙遗址等五处还被先后评为“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专家对此提出了建议,目前要开发南宋皇城遗址公园,在重视南宋皇城遗址的同时,也不能忽视明清、近代的文化遗产资源,应保护好有价值的各时期的文化遗产。因为历史有沉淀性、连续性,在这一区内有不少其他时期的建筑,对于杭州这样一座国际化的都市,怎样体现多种历史资源的特色很重要。
城市的发展是延续的,文物展示的是一个历史的脉络发展,打“南宋牌”并不意味着不是南宋的文物就破坏掉,有价值的重要的遗址就必须进行保护。
南宋皇城大遗址公园的中心是建造一个南宋皇宫博物院,是南宋皇城遗址的保护,而周边是城市建设,打造宋风建筑,展现南宋遗风。事实证明,古代建筑和现代城市照样可以很和谐地相融在一起。
“建设遗址公园,是将文物保护与城市的文化功能相结合,不是为了追求南宋而做,是在符合现代人需求和审美的基础上,体现南宋的文化风韵。”华芳如此表示。
南宋皇城大遗址工程在战略上,要着眼于今后5—10年,搞好综合保护的整体规划,为全面推进打好基础;战术上,每年排出阶段性工程实施方案,积小胜为大胜。
南宋皇城大遗址项目的建设,首先以“保护为主”,同时必须要改善遗址内原住民的居住条件,提高居民生活水平为要义,那怎么办呢?杭州要建“活”的博物院。
遗址内到底该不该有住户,住多少人才符合文物保护的标准?华芳说,全国还没有一个大遗址保护的模式,遗址区域承载多少居民合适,这是个很难量化的问题。王滋也提出,虽然目前遗址状况还不清楚,究竟哪块要搬哪块存留都还是未知数,但不主张将所有人口都迁出去。
保留一部分原住民生活在里面,古朴的民风让博物院更添生活氛围,更能展现南宋皇宫原有的风貌。如果所有的原住民全部迁走了,原来的居民住宅被用来建设旅游设施和搞商业开发,那它将成为一座空的博物院,仅仅剩下商业和旅游的作用。
“有原住民生活的遗址公园是活的风景,不仅要有原住民,还要保持原生态。”上海泛太建筑事务所总裁兼总设计师张宏伟在7月3号召开的城市特色营造与建筑设计研讨会上对于“活”的博物院这一概念表示十分认同。
遗址保护并不意味着要把原住民全部迁走,它原来是什么模样,就应该是什么模样。不能想象,生活在其中的人都走掉了,日常生活消失掉了,还有什么魅力和活力可言。
记得林徽因曾说过“无论哪一个巍峨的古城楼或一角倾颓的殿基……无形都在诉说乃至歌唱时间上漫不可言的变迁”。南宋皇城大遗址公园建设,所守护的不仅是南宋遗迹、前人文物,还是这个城市的往事,更是我们的生活。
遗址保护与城市更新结合
在杭州,我们还应设法让每一个游客不是出于好奇,而是从内心真正接受这个文化遗产。在保护的前提下,我们需要利用丰富的文化资源,将资源优势变为文化优势、经济优势,不光有实物的遗址和文物发掘、展示,还有一些历史上真实的故事让人们感受那个朝代。
“朝代的更替,很多时候将前朝的建筑一把火烧了、毁了,从此不复存在。”王滋惋叹道,“我们要赋予历史尊严,尊重历史文物,遗址还要给大众带来利益,遗产保护既是展示文化同样也是改善民生的事情。”
南宋皇城大遗址的建设既是文化保护工程,更是一项民生工程,其涉及到城市的有机更新。
目前杭州正从“西湖时代”迈向“钱塘江时代”,这时“南宋皇城大遗址”的建设,把宋韵融入到杭州的城市发展中去,与杭州山水园林旅游休闲城市的定位是相融合的。
城市的有机更新于遗址公园是一定要做的。目前还没有成功的典型例子,但杭州下决心要试试看,在把文物保护好的前提下,改善居民民生。“14.1平方公里内有城中村,目前南宋皇宫遗址这一块地方中的原住民的生活水平得不到提高,这也是搞南宋皇城遗址综保工程的动力之一。”王国平表示。
南宋皇城大遗址公园建设一个重要的理念是:南宋皇城的每一块砖、每一处遗存、每一件文物,都是公共资源,都要让人民群众共享,实现公共资源利用效益的最大化,特别是要把帮助原住民扩大就业,增加收入,改善原住民生活条件摆在首位,鼓励外迁、允许自保,让原住民共享综保成果,成为最大受益者。
遗址和当地老百姓是分不开的,这才是遗址的真实性,它承载着一个城市的延续和成长。应借皇城重建之时,改善当地居民生活条件,调动整个大遗址中居民的积极性来保护文物,让遗址遗迹的展示促进旅游发展,惠及当地百姓。
建筑是活的历史,是彰显城市个性的重要元素。城市的建筑、风景和人是一座城市的象征,它们是辨别城市的指纹,一座没有指纹的城市恰如一个没有指纹的人,怎么去建立其个人档案呢?指纹是一个人独有的标识。但大抵现在没有永远留得住的建筑,因为不必屹立多少风雨总要被修葺一新,没有人计划等待它经过衰败最后涅 成古董来倾诉某段历史,现在的城市每天灰尘纷飞,旧楼改造,重建新城,从此古老只能在内心积淀,在回忆之中酿成诗篇。
人们可以设想,如果没有历史上对文物古迹的破坏,如果可以对文化街区实行有效保护,还用得上再现皇城吗?
在现代化的今天,即使复建了整个杭州城,那也不能成为古代文明,任何复古化和商业化的刻意雕琢都显得做作,文明是自然而然生活的积累,是真正的岁月留痕与文化传承。
我们深深的希望,100年,甚至500年以后,现代的建筑再不需要重建来复古,只是点滴的修补和细节的完善就足矣。那样的杭州,精致而大气,自信而庄严。
如何真正保护珍贵的文化遗产,在皇城重现之时,必定会有明确的法律法规来加以保护遗址,而重现对于南宋文化传承可能仅仅是第一步,关键是如何让它继续繁荣下去,如何让它焕发新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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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遗址“重见天日”的建筑难题
在“永眠地下”与“重见天日”热情地追逐之中,沉睡于凤凰山东麓的南宋皇城遗址,会选择与谁“牵手”、“共度余生”?
“她”的选择,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知道我们人类“看上”了“重见天日”,并努力为她们“破镜重圆”创造了各种机会,甚至花费近十年的时间与大量的经费,为其去做各项前期的准备工作。
在经历800多年历史风雨的洗礼以及曾经无情大火的摧毁后,目前的南宋皇城大遗址沉睡于1.5—3米深的地下,地面上遗址十分罕有。
至此,要让南宋皇城遗址“重见天日”,必然依靠考古挖掘。但考古挖掘不是皇城遗址的最终目的,刨开一米多深泥土层的遮掩,让现代人们一睹南宋皇城遗址的“芳容”,领略南宋遗风,感受南宋遗韵,才算是南宋皇城遗址真正“重见天日”。
然而一旦失去泥土层这一强大的保护屏障,南宋皇城遗址就会“直面”强光、雨水等的威胁。如何是好?南宋皇城遗址就需要另外屏障的强有力保护。
各色各式的建筑能提供其所需的保护功能。
但在遗址之上建新建筑,首先必须要处理好一个环节。这个环节就是目前的南宋皇城遗址埋藏于1.5—3米深的地下,建造新建筑必然会建造地基。这地基需要打多深、重量又在多少范围之内,才不会破坏到地下的遗址。其次就是如果在建造过程中发现地下文物,该如何处理这些文物与将建的建筑?新建筑的营建工作,必须要在这些问题得到妥善解决之后,才能进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南宋皇城遗址需要建筑的保护。既然是南宋时期的皇城遗址,那就得用宋式风格的建筑来匹配。然而宋式建筑的营建同样困难重重。
宋式建筑与南宋皇城遗址一样,经历了800多年历史的风吹雨打,也逐渐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之中。至今,杭州城内基本不可能找到有宋式风格的老房子了。
由此说来,既要使南宋皇城遗址“重见天日”,又要保证遗址得到恰到好处的保护。在建筑上需做好两方面的工作:一方面是严格按照宋式建筑的营造法式,尽可能地使用原材料、采用原工艺,仿建宋式建筑,让人们由此领略南宋遗风。另一方面是对南宋皇城大遗址范围中的现有建筑进行改造,在点、线、面上使其具备南宋风格。
由此在这两方面工作中有大量的难题需要解决。在仿宋建筑的营造过程中,首先就面临着宋式建筑的结构与风格是如何的,营造法式是怎样的,图纸资料又从何而来的难题。目前建筑设计师在设计宋式建筑时主要参考宋元代的院画、宋代以来的文人墨客对宋代建筑的描绘、以及《清明上河图》等图画中对宋代建筑的描绘。
其次就是宋式建筑的原材料怎样得到,原工艺如何得来?尤其在宋代是中国古典建筑的成熟期的背景下,宋式建筑能够代表东方美学、山水园林风格的高期望下,难题就更加突出了。宋式建筑追求精致与完美,尤其是身处江南的南宋皇城建筑。例如:南宋建筑屋脊的倾斜度就比较特别,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南宋建筑;门、窗台上的木雕也很精致。况且宋式建筑全都是采用木制结构,现在的仿宋建筑如果也采用木质结构的话,还会带来一些附带问题,同样需要解决。如果这些要求达不到,就会使得仿宋建筑无论是在型、还是在神上,都无法达到纯宋式建筑所追求的精致程度,最后出现不伦不类的尴尬情况。
再次就是不同时期的人对建筑使用功能的需求也是不尽相同。现在人们对建筑最基本的要求之一,就是具备现代卫生设施,而这是宋代人无法想象的。还有对建筑层高的要求也不同,原因说起来比较简单,就是宋代时期的人比我们矮。
在对现有建筑的改造上也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去完成。
现代建筑比起古代建筑来,最大的改变就是用钢精水泥的砖混式结构代替了木质结构。但就是这一点彻底改变了建筑的结构,使得人一眼就能分辨出哪是现代建筑,哪是古代建筑。这也就给如何处理遗址范围内的高层建筑出了道几乎完不成的题目。当有人提出用点缀式方法处理建筑风格不统一的问题时,就有专家强烈反对,“用宋式元素来点缀高层建筑,会显得很突兀。”并建议淡化高层建筑南宋风格的处理,顺其自然。
同时还会大面积碰到建筑色彩不同的问题。现代建筑色彩缤纷,但宋代建筑比较单调,尽管宋代皇帝的文人气质浓郁。有专家建议:建议用粉墙黛瓦来处理改造现代建筑时遇到的色彩问题。而这些又谈何容易?
南宋皇城遗址“重见天日”需要宋式建筑的保护与支撑。但宋式建筑自身的营建需要突破重重困难,才能为南宋皇城遗址提供必要的保护和支撑。
走近皇城根下的守望者
对久居城市“钢筋水泥森林”中的人们来说,走进凤凰山脚,犹如走进画里。斑驳的道路并不宽却干净整洁,清斑点点的粗石瓦墙,趴在门口闲散休憩的大黄狗……一切都显得如此的恬淡安宁。从凤凰山脚路沿着笤帚湾一直往里行走,条块的铺石已是弥久滑润,又偶有苔痕,当是旧日之物,似在诉说着这一片土地的前朝旧事。行走在幽幽的古道上,绿荫蔽空,踩着石阶登包家山、西荣山、将台山、凤凰山……这里的静谧散发着浓浓的历史文化气息。
站在凤凰山顶,举目远望,前有钱塘江征帆点点,后有西子湖怀抱着它。这里处处都可以看到流动的自然,在这里可以饱览杭州的山川湖景。不难想象,当年的凤凰山东麓是何等壮丽的景象。杭州城繁华依旧,而如今凤凰山尽管仍是气象万千,却比当年平淡了很多。
这里是昔日南宋皇城根,这里要重现南宋皇城遗址,在这一片核心区中将建立起南宋皇宫博物院展示南宋遗韵,这意味着这里将要经历一场巨变。当历史与现实穿越千年的时光在今朝静静的相遇,又会给这片土地带来怎样的冲击和思考?
旧时,这里是皇城根,古道浓荫,贵气天成。而今天,这里是成片低矮的老房子,占地一平方公里的馒头山社区总共住着2900多户人家,6900余人。由于这一带老房子房租便宜,在这里生活的大多是来杭打工的外地人,共有4000多人,其余的本地年轻一辈基本都买了新居,离开了这里,驻守在这里的原住民多是经历过岁月沧桑的老一辈。
他们是皇城、历史的守望者!他们在面临皇城遗址重建和即将来到的变迁又有怎样的想法?观察记者走进馒头山社区,走近了皇城根下的守望者。
生活在旧时皇宫
喜忧夹杂
馒头山社区,位于南宋皇城根儿,是曾经有过辉煌历史的老城区。正因其处在昔日南宋皇宫遗址上面的独特地理优势,使得社区内有“中山植树林遗址”、“圣果寺遗址”、“排衙石刻”、“十八罗汉”、“月岩景区”、“梵天寺经幢”等著名景点。
800多年之后,早已消失的南宋皇朝也许将改变这里居民的生活。杭州市力推“南宋皇城大遗址公园”项目建设,将在这一块核心区建立一个南宋皇宫博物院,所有在这重要遗址上的房屋都被搬迁,也许你世代居住的房子就位列其中。
这里是一片让人们喜忧夹杂的土地,“这里以前是皇后住的地方,这条路是皇帝走过的,住在皇城遗址内我觉得很幸运。” 现年65岁的徐玲珠奶奶生在皇城根,长在皇城根,对这里有着别样的情怀,和南宋皇帝同住一块区域让徐奶奶们感觉“很自豪”,而多年来一直排队上厕所的经历又让生活在这里的他们很苦恼。
上城区区长朱红英说:“生活在皇城根下遗址上的老百姓生活很艰苦,这一块地方上的老房子到处都是,并且处于危房之中,地基限制往下挖,什么都盖不成。皇城遗址区域内的原住民现在还过着倒马桶的生活,因为那些老房子没有现代的卫生设施。生活很不方便。”
过去,这儿的老百姓曾多次向政府反映,每天一早起来大小便就担心排队,夏天连洗个澡都要排好长时间队,居住条件困难也得不到改善,这也不让动,那也不让干,怎么住的下去。但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很多措施都未能得以开展,正因生活在文物保护区域内,没有生活基建,生活条件比周围社区都要差。
现在,也许即将面临着搬迁,老百姓又有了新疑虑。“你拆了我房子,我要住哪?怎么赔?赔什么给我?”
“老百姓知道我们是为了重现南宋皇城遗址,为了文物保护,抵触情绪并不大,大家都同意为了文物保护,服从政府安排。”南宋博物院凤凰山管理处文物科科长邵群在提及群众搬迁问题时欣慰地表示。
“知道我们这里要重建南宋皇宫博物院之后,社区里也一直在宣传文物保护的重要性,大家有了文保意识,知道南宋皇宫博物院对于城市建设的重要性,都愿意服从分配。”馒头山社区书记郑鸳鸯告诉观察记者。
民间护宝队保文物
努力坚守
馒头山社区所处南宋皇宫所在地,遍地是遗迹,脚踩着的地底下没准都是文物。若只靠凤凰山管理处来管,怎么管的住?
2004年,社区自发组织了一支“护宝”队伍,护宝队的巡山路线是:从梵天寺上去,经圣果寺、将台山、凤凰山,再从老虎洞下来,单程走一遭就达六公里长。这些文保志愿者由一群六七十岁的老妪老翁组成,虽然腿脚不及年轻人,但他们坚持定期的巡逻,默默地守护着脚下土壤中埋着的南宋皇城的宝物。
这么辛苦,这群六七十岁的老人们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这里是我的家,文物是不可估量的文化遗产,为了子孙后代,能给他们留点什么,我们毫无怨言。”
社区也非常重视“护宝”队伍的建设,在年纪大的中间扩大队伍,同时积极培养年轻队伍。现在护宝队伍越来越壮大,而且不仅仅局限于巡山护宝,更是义务做起南宋皇城遗址的导游,俨然成为凤凰山管理处的“野外触角”,文保队伍的中坚力量。
郝素琴一直是巡山队伍中的常备力量,她告诉观察记者,“保护文物不是8小时,24小时的,只要一下大雨我们就想着文物怎么样了,保护文物是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有的意识。”
如“施家山吴汉月墓”碑昔日常有人来敲,说是拿去做磨刀石,就因为附近住家金芝萍老太自主出面来管,才得以保存。她与墓主人并没一丝血缘关系,却成了义务守墓人。扫落叶归她,下雨天墓地进水得抽掉,也归她。一天深夜,听到天下暴雨,她就睡不着,起床上墓地一看,果真墓道里都积起了水,于是她立即开马达排水。一年365天,天天如此辛苦地守墓。而圣果寺旁的“三尊大佛”,则因为“文革”中没有加以保护,七米多高的“三尊大佛”被人炸得面目全非,成为遗址。
同时社区还组织对护宝队员开展护宝意义的教育活动,护宝队队员们经常在周末、暑假对当地居民特别是外来居住人员进行文物保护宣传和教育。
走在凤凰山脚路,观察记者一路细细的品味着馒头山社区沿街的墙面上绘着的南宋历史文化画卷,让人看得津津有味入了迷,这成为了社区一道特色风景线。据社区书记郑鸳鸯介绍,南宋文化长廊从1999年就开始做了,这是为了向人们展示丰富的南宋文化,也是为了宣传文物保护的重要性而建的。
面临着即将离开故土
无法告别
观察记者沿着宋城路而上,悠悠地踱进狭长的巷路深处,觅得真实的老底子生活状态,心里无比感慨。
这一带的房子老破低矮。又因其地势低洼,曾经是“小雨淌小河,大雨淌大河”。有条件的人都搬走了。如今依然生活在这里的,除了屈指可数的几户年迈的老人家,就都是操着外地口音的打工族了。这中间又有一部分是城中村,租住很密集。
这里整体生活水准停留在80年代末左右的老底子杭州。有些住户们把自己沿街的房间改造成杂货铺,进些柴米油盐,做些小本买卖。顾客也都仅局限于凤凰山脚生活的邻居们。
今年79岁高龄的张宝香奶奶跟观察记者感叹:住习惯了,有感情了,这里是皇城根,空气特别好,我每天爬爬山身体也很健康,我不想搬,听说这次南宋皇城遗址重建会留一部分原住民,我真希望能留在这里一辈子,我能住在这里身体那么好也是托皇帝的福。
观察记者在杂货铺遇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大爷,没想他已78岁高龄了。作为土生土长的皇城根人,谈起南宋皇城遗址的重现,他有很多话说:政府讲了很多年重现皇城遗址,而我们也就盼了这么多年,却一直都没有行动。如果政策下来了,我们也理解、支持政府,要搬就搬,要复建就复建。其实住了这么多年,我也不希望搬,我家就在那块核心区上,左边就是军区后勤仓库,但现在拆与留也要看规划。
周围的老大爷老大妈们也纷纷表示赞同,“要重现皇宫,我们一直在盼,政府说搬我们也都同意的,但要看政策怎么规划。我们希望能不搬就不搬,但是生活条件要改善。”
“住在这里,以后建成皇宫博物院了,我们的房子可以外面统一进行风貌修缮,家里面设施现代化,和现在的灵隐九里松一带一样”。
60多岁的宋大爷家住宋城路上,他有4个子女,只有大儿子和自己住在一起。他说这里是最好的城乡结合部,交通方便,上年纪了还是想留在这里,街坊邻居的都认识。如果要搬的话,希望房子在面积上至少翻一番或一番半,宋大爷有一私房共106平方米,总得占地180平方米,如果要拆迁,希望能分到至少300平米的房子,相信这也不过分,对政府来说也是合理的要求。
张宝香奶奶站在这片她土生土长深深热爱着的土地上,守望着这个曾经辉煌一时而今宁静安淡的凤凰山说:“即使搬走,以后南宋皇宫博物院建成以后,我肯定会经常来看看。”
世上凡事的成功,多在于一种坚守的精神,文化的传承保护更在于此。记者相信,在政府的政策引导下,在郑鸳鸯们、徐玲珠们、张宝香们的守望下,更多的人会加入到文化的保护和传承队伍里,而南宋皇城大遗址这一文化遗产中的奇葩定能散发出其特有的芬芳,为城市发展添加新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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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尘封历史寻访南宋古迹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南宋名将岳飞英勇抗金的故事,如今依然为杭城的百姓津津乐道,可谓上至耄耋下至孩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走在街头巷尾,仍不时可以听到有人在述说着岳王的故事:一生四次北伐,精忠报国,可惜奸臣当道,朝廷用十二道金牌将其召回,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风波亭内报国无门、收复无望的岳飞仰天长啸“天日昭昭、天日昭昭”。至此,“还我河山”终成了一场空。金人曾感慨“撼山易,憾岳家军难”,此后,即使宋孝宗有心收复,可惜已无可用之将才。
这是一个英雄的悲剧,这也是那个时代的悲剧。思绪不知不觉地飘荡到了那个年代……
皇城兴衰
1127年,宋徽宗和宋钦宗被金人掠走,北宋宣告灭亡,史称“靖康之难”。同年,康王赵构在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登基,是为宋高宗。从此,开始了长达150多年的南宋统治。
不久,宋室南渡,随后逃往杭州。
在经历了苗刘之乱后,宋高宗登上中和堂题诗曰:“……瞻彼草木秀,感此苍痍新。登堂望稽山,怀哉夏禹勤。神功既盛大,后世蒙其仁。愿同越句践,焦思先吾身。艰难务遵养,圣贤有屈伸。高风动君子,属意种蠡臣。”表达了自己愿意效仿先贤,希望能有范蠡、管仲一样的能人来辅佐完成复国大业。然而,这始终只是一时之感,复国的理想在金人的和谈意向中随风瓦解了。
此时的杭州,在遭遇金人的烧杀抢掠后,已是满目疮痍。但是高宗对这“地有湖山美,东南第一州”情有独钟。绍兴八年,宋高宗下诏定都临安。早在吴越时代,民间就有诗云“天目山垂两乳长,龙飞凤舞到钱塘。山明水秀无人会,五百年间出帝王”,终于,这里迎来了第一个也是仅有的一个中央王朝—南宋。从此,杭州成了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虽在当时,临安是被作为行都,但到了南宋中期,人们就已经直接改称都城或京城了。
既为行都,岂能无行宫?南宋皇宫开始在原来州治、吴越王宫的基础上扩张兴建。整座皇宫依山傍水,呈西高东低的不规则方形,钱塘江在前,西湖在后,东望城郭,西眺群峰,身在其中,整个杭州的湖光山色尽收眼底。宋高宗时期,是皇宫大规模兴建殿宇、亭台楼阁的阶段。南宋皇城的基础就是高宗在位时奠定的,后又经南宋王朝各代帝王的改建扩建,日趋完善。经过一百多年的精心营造,这座方圆九里、独具匠心的皇宫犹如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辉。这也是我国历代皇城中惟一一座坐南朝北的皇宫。也许是心系北方吧。
作为当时的都城,南宋统治者对临安城也是倾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建了大量的建筑,城市规模不断扩大。据考证,当时南宋国土面积占北宋时的五分之三,到南宋后期,凤凰山上布满了金碧辉煌、巍峨壮丽的宫殿,红墙碧瓦争相辉映,临安人口一度达到了156万。当时,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威尼斯也不过十几万人口。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称赞它为“世界上最美丽华贵之天城”。
眼看它起高楼,眼看它楼塌了。这座皇城终究还是在南宋皇帝的“宴游无度、声乐无绝”中衰败没落了。
1276年,元军攻陷临安,太皇太后谢道清签署了投降书,三宫被俘北上。随后,尽管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等“宋亡三杰”在东南一带奋起反抗,却也难挽狂澜。一向靠议和求生的偏安王朝,终于走到了尽头。“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历史的天空响彻着无数英雄的无尽悲歌。
元军进驻杭州后,元至元十四年(1277年),南宋皇城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焚毁过半”。十年后,江南佛教总管、西僧杨琏真伽报请获准,在皇城废墟上建五座佛寺,即在垂拱殿基上建报国寺,在延和殿基上建小仙林寺,在福宁殿基上建兴元寺,在和宁门址上建般若寺,在芙蓉阁址上建圣果寺。五寺在元末又毁。到了明代,张士诚进入杭州后,以万松岭为界,南宋的皇城旧址成了荒郊野岭,慢慢地消失了。只有报国寺屡毁屡建,至清尚在。
凤凰折翅
怀揣着浓郁的南宋情结,观察记者开始了寻访南宋古迹之路。
凤凰山、将台山、吴山等山脉连绵不断,走在山路上,即使有指路牌,仍还是辨不清确切的方位。朝代的更替、岁月的冲刷,南宋皇宫现今在地面上的建筑已荡然无存。这里,满山林木郁郁葱葱,人烟旱至,幽静的有点可怕,全然不见当年的琉璃砖瓦、亭台楼阁,一切只能在脑海中想象了:宋高宗和宋孝宗登上将台山山顶,检阅皇宫禁卫军操练;皇帝携着嫔妃在皇宫后苑嬉戏游玩,中秋之夜静坐月岩边等待月亮升起……
繁华总随流水去,叹一场,春梦杳难圆。
来到圣果寺遗址,晨钟暮鼓如过眼云烟,曾经的宏伟壮观,现在只能靠一块文物保护碑来佐证了。“西方三圣”面目全非,隐约中有莲花状的图纹;高宗手书的“忠实”两字矗立在十八罗汉旁倒是清晰可辨,但是落款的赵构二字早已不翼而飞了。宋代皇帝都是才华横溢的主,在文艺上都有很高的天赋。如宋高宗就精通诗词歌赋,擅长书法、绘画。这些在他的传世之作《蓬窗睡起图》、《草书洛神赋》、《正草千字文》中可见一斑。此处,另有南宋王大通的“凤山”两字,高约一米。而另一侧是与包家山交界的凤凰泉,泉后石林上刻有“(高)大光明”。由于年代久远,历经风吹雨打,石刻的第一个字已经模糊地难以辨认了。宋亡元立后,几经周折南归的南宋诗人也曾是宫廷乐师的汪元量面对废墟,潸然泪下:“美人未去时,朝理绿云鬟,暮吹紫鸾笙。美人既去时,阁下麋鹿走,阁上鸱枭鸣。”古人悲伤,今人感慨,月岩望影,希望能窥见当年繁华的影子。
沿着蜿蜒的宋城路,来到凤凰山脚下,一边是凤山新村,一边是高高的围墙。围墙内,不是别处,正是当年高宗处理政务,每天召见群臣商讨国事的垂拱殿旧址。垂拱而治,这是一个所有皇帝都乐于见到的理想状态,内忧外患不断的宋朝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临安南宋皇宫和汴梁北宋皇宫一样,都有此殿。围墙外,马路的另一侧,成片低矮的老房子,破旧不堪。穿着睡衣的大妈大婶穿梭于狭小的弄堂里,还有那孤独的老人坐在门前凝望着往来的行人小贩。这就是现在的皇城根下。此情此景,如若不说,恐怕谁也难以联想到八百年前富丽堂皇的皇宫。
再往复兴路方向,就是当年宋高宗躬耕的八卦田遗址了。《宋史》中有这样一首描述皇帝亲耕的乐章:“勤劳稼穑,必躬必亲。为籍千亩,以教导民。帝出乎震,时维上春。天颜咫尺,望之如云。”定都临安后,宋高宗赵构为了表示对农业生产的重视,采纳礼部官员的提议,开辟籍田,在每年春耕开犁时,亲率文武百官到此行“籍礼”,执犁三推一拨,以祭先农,祈祷农业的丰收。步行进入其中,有如世外桃源,远处水车转动,近处游人垂钓,湖中轻舟荡漾,宁静而安详。过了桥,就是八卦田了。经过整修,基本恢复了原貌,中间是阴阳鱼的图案,周边呈八卦状,不同区域种植着不同的植物,向日葵、玉米、豇豆、番薯……前来拍照采摘的市民游客络绎不绝,其乐融融。
往北,经过凤山门,则是太庙、三省六部的遗址。太庙,原为南宋“御街”所在,是古代帝王祭祀祖宗的宗庙,始建于南宋绍兴四年(1134年)。三省六部,则是南宋的中央行政机构所在地。这些建筑,尽管现在都只剩下断壁残垣,但并不妨碍体现宋代香糕砖的浑厚夯实。落日余晖中,伟岸的倒影似在倾诉历史的沧桑、岁月的沉浮。
感受南宋文化
南宋,这是一个偏安政权,政治上,一味地屈辱求和。但这也是中国古代文化历史上最光辉灿烂的时期。由于农业和手工业的长足发展,商品经济达到了空前的繁荣。南宋时期开辟的海上丝绸之路,将中国的陶瓷、茶叶、丝绸等大量运往世界各国。据了解,当时的南宋与海外60多个国家保持着经济贸易往来。文化上,程朱理学最终形成与儒学各派百家争鸣;文学创作方面,宋词虽比不上唐诗,但南宋词就数量和作者来说,远远超过了北宋。李清照、陆游、辛弃疾、杨万里、姜夔等都是南宋杰出的诗人。另外,史学、绘画、书法、雕塑、音乐、舞蹈以及戏曲等都欣欣向荣。
近些年来,随着考古挖掘工作的开展,南宋文化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
离开太庙,观察记者继续向前行进,来到了鼓楼边。据考证,鼓楼就是南宋时期的朝天门所在地。现在的鼓楼基本上是明清时代的建筑。
再往前,就是今日的南宋御街了。
中山路的前身就是南宋御街。这是杭州最古老的大街,隋唐时就有了。民国时,这条路名为江墅路。至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为纪念孙中山先生,改为中山路。据传,御街最早是为南宋皇帝到景灵宫祭祖而修建的。因有十里之长,故名“十里天街”;又因其专供皇帝车驾通行,禁止官员百姓通行,故又名“十里禁街”。元朝建立后,御街的功能也就消失了,路面日益损坏,两旁的栅栏也不见了。到了明清,御街的名称也消失了,这只是一条贯穿南北的大路而已。
修复后的南宋御街宽约13米,基本上延续了南宋时期的规模。走在当年皇帝专用的通道上,一种无比自豪的感觉油然而生。虽不见南宋特有的木格子长窗,但是经过修复的中式建筑加上原有的民国时代的西式洋楼,也是别有一番古韵。一路上,老字号店铺鳞次栉比,如张同泰医馆、豫丰祥百货、邵芝岩笔庄、奎元馆、九芝斋、张允升百货、万隆火腿庄、景阳观、胡庆余堂,方回春堂、孔逢春香粉号……御街两旁商铺林立,古已有之。南宋杭州文人吴自牧在《梦梁录》中描述道,“杭城大街,买卖昼夜不绝,夜交三四鼓,游人始稀;五鼓钟鸣,卖早市者又开店矣……大抵杭城是行都之处,万物所聚,诸行百市,自和宁门杈子外至观桥下,无一家不买卖者。”由此可见,当时的繁华。
南宋御街分为南、中、北三段。南段以和宁门外(今凤山门外)为起点至朝天门(今鼓楼)清河坊止,因靠近皇宫、三省六部、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的聚集地,消费能力最强,故以高端商品为主,多为奇珍异宝、新潮奢侈之物。中段,也就是今日的中山中路一带,是当时京城的综合商业城,三百六十五行,样样齐全,老店名店云集,大大小小的店铺,林林总总。商贾百姓往来其间,数着“交子”,做着买卖。而北段,则是商贸与文化娱乐相结合的特色街。据悉,这里有当时京城最大的娱乐中心—北瓦,日夜表演杂剧、傀儡戏、杂技、影戏、说书等。不难想象,当年的民间艺人手执纸扇,眉飞色舞地述说着梁山泊英雄好汉的故事。
此外,在中山路一带,至今仍保留着南宋词人陆游、朱淑真等人的故居,真实地再现了南宋时坊巷市的状态。而一些坊巷的名字也是一直沿用南宋时的名字,如太平坊巷、白马庙巷、清河坊等。
清河坊,在南宋时曾是皇亲国戚的聚居地。南宋太师张俊因帮高宗复位有功,深得皇帝的喜爱,晚年被封“清河郡王”,在今太平巷一带建立了清河郡王府,故这一带被称为“清河坊”。如今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清河坊,浓缩了八百年的历史变迁。徜徉其中,一股浓厚的历史文化气息扑面而来。这里中医馆、古玩店云集,传统民族手工艺品遍布,还有那身穿长衫的“茶博士”挥舞着长嘴壶,吆喝着“喝茶了”……南宋时期,茶肆兴旺,饮茶盛行,有古书记载:“上而王公贵人之所尚,下而小夫贱隶之所不可阙。”日本现在的“抹茶”就是在那个时候传播过去的。
微风中,旗幌招展,大大的“南宋定胜糕”字样映入眼帘。关于南宋定胜糕,有这样一个故事:宋朝建炎年间,金兀术和韩世忠大战苏州城外。这一仗足足打了七七四十九天,打得天昏地转,双方僵持不下。正当韩世忠一筹莫展之际,苏州百姓送来了几箩甜糕,慰劳士兵。韩世忠接过一看,这糕点式样很别致,两头大,中间细,蛮像个定样,便伸手取过一块,一掰,只见糕里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四句话:“敌营像定榫,头大细腰身,当中一斩断,两头勿成形。”韩世忠很稀奇,连忙招呼夫人梁红玉过来,夫人一看说:“老百姓真是知道将军的心事,你看,这四句话不是明明告诉我们金军的阵势吗,老百姓摸得清,看得明,真是个好消息!” 于是,韩世忠连夜调兵遣将,像一把飞刀,直向敌营拦腰杀去。顿时,金军军心大乱,众金兵像掐了头的苍蝇,南北两头,只顾自己夺路逃命。一路逃到镇江附近被早已赶到的梁红玉的精兵迎头一阵痛打,死伤大半;一路在太湖里遇上了风暴,溺死无数。太湖一仗,韩家军大获全胜,苏州百姓送的定样糕,立了大功。因为定榫和定胜谐音,韩世忠就把这糕取名为“定胜糕”。
吆喝声悠扬远去,嘴角挂着“定胜糕”的残渣……
南宋王朝的历史渐行渐远了,但南宋文化却深深地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杭州人。在宋城影视基地内,每天都上演着宋城千古情;得益于诗词的“楼外楼”和“梦梁楼”,每天依旧做着南宋时期流传下来的“宋嫂鱼羹”、“西湖醋鱼”等南料北烹的杭帮名菜,招揽天南地北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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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遗产与城市演变
“火烧阿房宫”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著名事件。
就因为阿房宫是秦朝的一个建筑,推翻这个朝代的农民起义军感觉要与前朝彻底决裂,就一把火把它烧了,毫不可惜。
他们忘了,建筑这个雕梁画栋壮丽无比的独特宫殿,同样花的也是别的农民兄弟们的血汗。
他们更不会以为,留下它,就留下了劳动人民创造的文化遗产。
纵观中国历史上,无不是一朝皇帝一朝臣,一个个后来的朝代毫不足惜地此起彼伏地毁掉前朝的建筑。
于是,中国大地上鲜有保留完整的前朝文化。
我们后人很难得能看到先人留下的原汁原味的瑰丽文化创造。
文化遗产就这样一代又一代地在朝代演变与城市演变中被毁灭了。
这是多大的浪费!
与一些朝代不同的是,清朝则显得更宽容大度。他们入关后并没有像别的改朝换代者那样愤怒地把前朝明朝的北京故宫一把火烧掉,而是把故宫保护得很完整,照样不计前嫌地在前朝的办公大楼里办公。他们这样做,既没有发泄丝毫的对前朝伟大建筑的不满与不安,更没有因此沾染什么倒霉的不利因素。相反,清朝是一个相对比较长的朝代,它照样延续了300多年。
假如清朝政府也是入关后一把大火把明朝遗留下的故宫烧掉,我们今天还能有幸看到这一令人称奇的世界文化遗产么?
感谢一些有眼界有胸怀的改朝换代者,留下了长城,留下了孔庙,留下了一些宫殿,一些皇陵,等等,才让后人有幸能够看到历史文化的传承延续。
这方面做得较好的当数欧洲。几千年前的历史文化遗产至今都保护得完好,那数不清的历史建筑成为这个地球上一代又一代游客的大饱眼福之物。
这是多么功德无量的一件事!
仔细想来,中国历史上留不下文化遗产,除了改朝换代时残忍地毁掉文化遗产的疯狂举动以外,更重要的一个因素是在建设时就没有往文化方面去探究。
比如许多建筑,建设之时就决定了是一些建筑垃圾的定位,哪里还谈得上有什么经典传世的文化品位呢?这就怪不得后人们会毫不可惜地把它们摧毁重建了。
的确,一些建筑垃圾得连自己都不好意思站在大地上了,自己都恨不得瘫痪倒掉,这就怪不得没有多少文化遗产可留了。
君不见中国大地上的多少城市,没有任何文化特征。开个玩笑说,假如把一个人从飞机上空投降落到中国的任何一个城市,如果没有地名,空降者肯定不能分辨出这是中国的哪一座城市的。
这样的建筑能延续到五十年?一百年?我想很快就会有后人来拆掉重建了。
低水平的设计、定位、把关,造成了一次次的建设,一次次的摧毁,一次次的重建,又一次次的毁灭……
据统计,中国建筑的平均寿命大都不会超过20年。
许多短视的领导开发者和设计者却并不觉得一次又一次的拆旧建新是人类财富上的巨大浪费,相反,他们觉得这种重复可以增加体现政绩的GDP。
而我们再来看看欧洲的许多建筑,在建筑之初就是一个独特的文化极品,几千年下来,后人谁愿意把它们拆掉?于是一代又一代地很珍惜地保留了下来,成为世界各国游人的共同的文化产品。
现在中国的人们对文化遗产的价值开始有了明智的认识,于是再不会像原来那样随意地毁掉旧的好建筑,而是懂得刻意保护起来,甚至重建,修旧如旧了。比如六朝古都西安,多少年来满城尽是呆板乏味的钢筋水泥盒子。于是政府在苦恼之余开始寻找这座城市的文化灵魂,开始重建秦朝、汉朝、唐朝的皇宫了。这不,一直想给杭州留下一点什么的规划设计者也要在南宋古都杭州重现南宋皇宫遗址了。有园林骄傲的苏州,几座古代园林在现代建筑的挤压下也总算憋屈艰难地缩在几个角落里,等着后人的光顾……
一些有眼光的建筑设计师也总算懂得要在地球上留一些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文化遗产了,于是精心设计打造了一些让后人不忍心拆掉的建筑。像海南三亚的凤凰岛独特的建筑,像杭州绿城比较讲究的一些楼盘等等。
但是我们更多看到的是毁灭与自毁的行为。建国初期以梁思成为代表的一批老建筑师、专家学者就为老北京城的保护呼吁,结果后来老北京许多建筑还是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老上海留给我们的韵味是老上海滩、洋楼、花园洋房、梧桐树、小街,然而在近几十年的改造中把一个老上海摧毁得差不多了,上海现在差不多成了一个钢筋水泥的铜墙铁壁了……
而另外的一些传承文化遗产的地方却因此给自己带来了丰硕的回报:浙江乌镇修旧如旧使得这个江南水乡游人如织。江苏苏州一些小区修旧如旧引得别的城市的人羡慕得纷纷前来取经。安徽绩溪的一个徽派小庄引来一批又一批影视拍摄组进驻,也吸引了无数游客前来观光旅游……
文化遗产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而且是世世代代都可以传承下去的财富。
从这个意义上看,杭州南宋皇宫遗址的倡导者是很有眼光的,但接下去如何重现,人们拭目以待。
从这一件事情上,我们至少可以获取以下几个启示:文化遗产是全人类的一笔共同的宝贵财富,它不只是属于某一个朝代,某一些统治者的。创造、保护和传承文化遗产是对于全人类的巨大贡献!在任何时候,都别忘了文化遗产的创造、保护与建设,可以这样说,谁创造、保护和建设了文化,谁便拥有了永久的未来!
南宋逸闻趣事
■步 赏
高宗吓出潮鸣寺
话说宋高宗赵构在扬州做了一年多的安乐皇帝,一天,金兵的马蹄声再次逼近。慌忙之中,高宗带领亲信,仓皇出逃。次日,金兵入扬州,大火烧城,无数百姓葬身火海。是夜,高宗在润州(今江苏镇江)府厅召开紧急会议,讨论为今之计,决定前往杭州。经过六天六夜的奔波,高宗一行人终于抵达杭州城郊,宿于归德禅院。时至午夜,高宗被钱塘江夜潮高涨之声惊醒,以为是金兵追来,惊慌失措,大呼:“救驾!”当得知是潮涨之声时,自觉颜面上挂不住,为掩饰自己的窘态,沉思片刻,唤内侍笔墨伺候,写下“潮鸣寺”三字,赐予此院。杭州的“潮鸣寺”由此得名。
八卦田里高宗作假
相传,南宋那个没出息的皇帝丢掉了汴梁京城,带着一大群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逃到了杭州,但是仍旧是吃、喝、玩、乐,过着豪华糜烂的生活。杭州的老百姓见皇帝这样昏庸无道,都大为不满,街头巷尾议论纷纷。风声一传两传,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怕老百姓要作乱,心里有点慌,便召集文武百官来商量。有个官员上前道:“皇上呀,百姓的风言风语,无非是怨宫廷里生活过得太舒服。只要皇上开辟一块籍田,说是亲自领头耕种,老百姓知道后,就会心服口服了。”皇帝听听有道理,立刻发下一道圣旨说:“寡人深知民间疾苦,甚为不安。今后开辟籍田躬耕,当与庶民共尝甘苦……”
没几天工夫,在玉皇山下,果然开出来一块籍田。 但是皇帝每次出来耕种,都会围起厚厚的牛皮帷幕,不许百姓观看。有个种庄稼的老汉觉得很奇怪,于是他在皇帝昭告天下要出来躬耕的时候,半夜三更起来,偷偷爬上玉皇山,躲在半山腰上的紫来洞里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老汉全明白了,气得捶胸顿足。原来,高宗说是亲自躬耕,实际上是几个太监在牛皮帷幕里锄草。皇帝自己和妃子们坐在八卦田中间的土墩上饮酒取乐。
第二天,他就把自己亲眼看到的情形讲给人们听,从此,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全城老百姓都知道了。皇帝见自己的把戏被人戳穿,后来索性也不再去“躬耕籍田”了。但这一块齐齐整整的“八卦田”,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长桥不长
杭州素有三怪“孤山不孤,长桥不长,断桥不断 ”。长桥,又名双投桥,与断桥一样,都是情人桥。相传宋淳熙年间,钱塘一书生王宣教与陶师儿相恋,无奈陶师儿的继母从中阻拦破坏,最终两人双双投桥自尽,令人扼腕。直到元代还有士人作词追忆这段爱情悲剧:“
日相从,好个南峰与北峰。再看双投桥下水,新开两朵玉芙蓉。”当年“倒衔碧水半轮月,横卧晴空百尺虹”的景象不复存在,物换星移,由于水口渐渐淤塞,桥也越来越短。此外,据传这里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十八相送的地方,两人你侬我侬在桥上送来送去。
豆腐桥的来历
杭州上城有座“安乐桥”,同一条河上,还有并排三座“豆腐桥”。这四座桥都是南宋年间建造的。岳飞大破金兵的时候,手下有个将军叫王佐。他用苦肉计说降了陆文龙,把金兀术打得大败。但是战乱中,他失去了手臂,从此不能再打仗了。皇帝因其有功,便封他为安乐王,答应在杭州城内造一座王府给他养老。安乐王的王府就在河边,建造的时候,王佐看到河上没有桥,只有一只摆渡船,老百姓出行很不方便。于是,他就吩咐工匠,用建造王府的石灰、石板在河上搭了一座大桥,剩下的材料,随便造两间房子做王府。河上有了桥,往来很方便,老百姓一高兴,编出了一首歌儿来唱:“安乐王,好心肠,造座大桥通四方。” 你唱我唱,一传两传,安乐桥越来越出名。不久消息传到了宰相秦桧的耳朵里。秦桧心里很妒忌,他说:“造一座桥也扬名!我如今就造它三座,跟你王佐斗斗富,看看你强还是我强!”秦桧动动嘴,下面的官员便跑断了腿:增捐加税,抓夫派工,强迫老百姓不分昼夜地造桥。过了三个月,在安乐桥同一条河上,并排造起了三座桥,一座比一座阔,一座比一座高。秦桧很得意,亲自给这三座桥取了名字,叫做“斗富一桥”、“斗富二桥”和“斗富三桥”。
桥是给人走的,一条河上有一座桥就够了。要造那么多做什么!老百姓恨死了秦桧,都赌气不走他那三座斗富桥。因为杭州人讲话的声音“斗富”与“豆腐”差不多,老百姓取笑秦桧,就把那三座桥叫做“豆腐桥”,一直叫到现在。
岳王庙里的精忠柏
那年,岳家军节节胜利,金兵闻风丧胆。不久,岳飞进兵朱仙镇。这个地方,离开故都汴京已经很近了。岳家军与金兵对垒,岳飞又以少胜多,击溃了金兵的10万大军。岳飞高兴地向高宗奏告:金兵锐气丧尽,目前已丢弃兵器,向北逃窜。机不可失,准备进兵汴京,迎回徽、钦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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