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眠半个多世纪手稿重见天日 卡夫卡究竟属于谁

卡夫卡名著《审判》一书的封面

    1924年，犹太人、德语作家卡夫卡因肺结核病入膏肓，临终前他托付好友马克斯·布罗德将其全部手稿付诸一炬。但布罗德却最终将他的遗作全部保存下来，并予以整理和出版。德国与以色列文化界围绕着卡夫卡手稿归属一直颇有争执，以色列将其定性为“国家文化遗产”，德国则试图将其解释为“私有财产”。几天前，在特拉维夫和苏黎世的银行保险箱里长眠了半个多世纪的卡夫卡手稿分别重见天日。      

    保管者的遗嘱

    一份写给了以色列

    一份留给了女秘书

    7月19日，瑞士苏黎世。在一些以色列律师和文学研究专家的见证下，人们打开了瑞士联合银行集团(简称瑞银)的4个保险箱，这里从1956年起便藏有著名作家弗兰茨·卡夫卡的部分手稿。据称，此次没有公布开箱结果，以色列的法院将判决卡夫卡遗作的归属。

    卡夫卡的挚友布罗德是其手稿的最初保管者。卡夫卡逝世前要求布罗德将他的全部手稿付诸一炬，但布罗德没有从命，而是将他的遗作全部保存下来，并予以整理和出版。1939年希特勒德军进入布拉格前，布罗德将这批遗作带到了以色列(还有一说是带到了巴勒斯坦)。后来他结识了埃丝特·霍费，埃丝特不仅成为其女秘书，也成为他的生活伴侣。布罗德1968年逝世，生前将自己的手稿和卡夫卡的遗作手稿赠送给了埃丝特，并立下字据，上面明确写着赠给埃丝特的全部文学遗产——“当然包括我拥有、并且属于我财产的卡夫卡的书信及手稿”。

    埃丝特活了101岁，于2007年在以色列的特拉维夫辞世，并于去世前将这些遗作再次赠送给自己的两个女儿埃娃和露特。但卡夫卡的遗作现存在特拉维夫以色列银行的6个保险箱和苏黎世瑞银4个保险箱中，并且以色列法院不允许埃娃和露特继承上述遗产。今年1月初，以色列特拉维夫的一家法院要求埃丝特的两个女儿必须在1月15日前与以色列国家档案馆和以色列国家图书馆达成一致，允许后者接触存在银行的卡夫卡作品，否则就强行打开银行保险箱。7月12日，特拉维夫的保险箱被打开。

    以色列甚至说，布罗德曾立下将卡夫卡遗作交给以方的遗嘱。这段遗嘱的原文是：“第一段所述手稿、书信和其他文书及证件应交给耶路撒冷的希伯来大学图书馆或特拉维夫的国家图书馆，或者国内外的一家公共档案馆来保存”。但是，德国专家、曾任乌珀塔尔大学卡夫卡研究所所长的汉斯—格尔德·科赫认为，布罗德的“赠送遗嘱”是明确无误的，但布罗德后来还立有一个遗嘱，将卡夫卡遗作的处理权完全交给埃丝特，因此以色列所引遗嘱没有说服力。

    处理权的争执

    私人财产可卖给德方

    国家遗产应属于以方

    据德国和瑞士媒体报道，以色列之所以不允许当事人继承遗产，是希望由以色列国家图书馆拥有卡夫卡遗作，这可能在很大程度上与埃丝特对卡夫卡作品的处理有关。埃丝特生前曾出售卡夫卡的部分作品，特别是1988年将卡夫卡的著名作品《审判》(又译作《诉讼》)手稿通过索斯比拍卖行以198万美元的罕见高价卖给了德国文学档案馆，创下了现代文学作品手稿的最高拍卖纪录。以色列因此认为她对卡夫卡遗产保管不善，因为这是以色列的“国家文化遗产”，而且《审判》手稿应予以追回。

    卡夫卡遗作归属之争也在一定程度上演变成德以两方的争执。埃丝特的两个女儿和其母亲一样，认为卡夫卡的作品最好由设在德国西南部马尔巴赫的德国文学档案馆保存，后者当然求之不得，并且拒绝归还《审判》手稿。德国媒体报道认为，以色列的“独立专家”、以色列国家档案馆专家以及以色列特拉维夫一家法院在1974年都曾确认卡夫卡手稿属于私人财产，现在不应反悔。但德国历来对涉及犹太人的事务非常谨慎，因此德国文学档案馆馆长乌尔里希·劳尔夫表示，不站在以色列官方和埃丝特女儿的任何一方。

    埃丝特的女儿埃娃19日当天也到了苏黎世瑞银所在地，但据报道未被允许亲眼观看开箱过程。由于两个女儿要求对开箱结果不予公开，因此在以色列和瑞士两次开箱后都没有关于卡夫卡遗作的具体详情透露给外界。据称，以色列已委托瑞士出生、后移民以色列的文学专家伊塔·谢特莱茨基女士将瑞银保险箱的卡夫卡作品出具清单，然后将由以色列的法院判决卡夫卡遗作的归属：是属于埃丝特的女儿并允许她们卖给德方，还是属于公共财产并由以色列国家图书馆保存？而德国和瑞士部分学者认为，其实对文学研究者来说，存放在德国文学档案馆和以色列国家图书馆都可接受，因为二者都是知名的学术机构。

    (本报柏林7月21日电)

（责任编辑：单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