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族博物馆事业发展前瞻

中国民族博物馆事业在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后，取得了显著成绩。至目前为止，民族博物馆、民族地区博物馆机构已有约200座，以中央、省（区）馆为龙头，包括民族院校、地方院校以及地（州）、县（旗）乃至一些乡、村级民族博物馆的结构网络，已见雏形。各民族博物馆积极开展相关工作，认真履行其社会职责，为我国民族团结、社会进步事业，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事业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但是，从新时期国家、社会对民族博物馆事业发展所寄予的更高期望来看，从全球化背景下中国民族博物馆事业所面临的更为严峻的任务要求来看，民族博物馆人还有许多事情要。为不辱使命，再创辉煌，依笔者看来，要进一步深入体会民族博物馆事业在国家社会生活中的重要意义；要以更加宏阔的视野全面地审视我们的工作，要敢于面对问题进而解决问题；要善于总结经验、发挥优势，以更加坚定的信心去展望未来、开启未来。

一、全面审视民族博物馆事业现存问题

中国民族博物馆事业正处于不断发展的进程中，成绩显著，问题也会不少，这都是正常的。要紧的是不回避问题、找准问题进而解决问题。

（一）民族博物馆理论方面存在的问题

民族博物馆理论是民族博物馆事业基本要素之一，它包括基础学科理论、科学方法与技术等要素。与任何事业的发展一样，民族博物馆事业如果没有科学理论的指导与方法技术的支撑，就难以保障其方向的正确、方法的正确、工作的质量和功能的发挥。民族博物馆的基础理论是民族学和博物馆学。理论来自实践、指导实践，实践不止，理论常新。当前，民族博物馆理论方面的问题主要表现于这样几个层面：基础学科问题；工作范围问题；工作方法问题；民族博物馆名称问题。其根本原因是民族博物馆工作实践与民族学理论分离造成的。

1、基础学科问题

历史的看，民族博物馆诞生以来兼得民族学和博物馆学理论的滋养。如果说民族博物馆在它早期的孕育发展时期主要得益于民族学的滋养，那么在这二十多年里则主要得益于博物馆学的指导。与之同时产生的问题就是民族学理论对民族博物馆实际工作的指导作用弱化，更极端的情况是存在去民族学的倾向。这个问题在民族博物馆界和民族博物馆教学培训机构都不同程度的存在。

2、工作范围问题

上世纪50年代随着民族博物馆概念的形成，其工作范围窄化的问题就一直带到今天。一方面，传统“民族学”、“民族学博物馆”将汉民族排除在自身学术研究与工作范围之外的作法没有得到纠正；另一方面是传统“民族学博物馆”工作范围包括中国少数民族和世界其他所谓后进民族的较为宏大的视野，被窄化为仅仅是关注中国少数民族的“民族博物馆”。

如果说这在当时有其现实的需要与困难，那么今天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将汉民族长期排除在民族博物馆工作范围，无论在理论和实践层面都造成了愈来愈大的问题。从政治、政策层面说，我国是一个以汉族为主体民族的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以中华民族论，是“多元一体”。以新时期民族工作主题论，强调的是“共同团结奋斗，共同繁荣发展”。从法理层面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总则第二条，明确将“反映历史上各时代、各民族社会制度、社会生产、社会生活的代表性实物”纳入国家文物保护的范畴 。从实际工作层面来看，中华文化“一体多元”特性常表现为，各民族文化既具有其鲜明的民族个性，又具有一定的区域文化共性和中华文化一体性特征。将汉族排除在民族博物馆工作范围外，在认识方面造成的问题是，它割裂了中华文化一体性的历史事实和内在结构，容易造成民族博物馆人眼界的狭窄和认识的局限与片面，于民族博物馆事业的健康发展不利。从民族文物工作角度看，中国少数民族近现代民俗文物，在一个较长的时间里至少在一定的工作层面上享有“民族文物”的优待，近年来，随着《文物保护法》的贯彻落实，依法保护“民族文物”的力度正逐步加强。相比之下，汉族近现代民俗文物在过去人们不当它是文物，就是在今天，它实际上也只是为数不多的一些民俗博物馆工作者眼中的文物，将其收集、保护与研究引为自己的工作。如何更加有效地抢救、保护汉族近现代民族民俗文物，同样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现在，汉族民俗文物在发达地区已经散失殆尽，而在边疆民族地区还有工作可做。由民族博物馆和民族地区博物馆工作者来做这件工作，既是其本分，堪担大任，也是最经济的选择。从理论上说，这就首先要将现今民族博物馆工作范畴扩大到包括汉族在内的56个民族的工作范畴。

3、工作方法问题

民族博物馆的工作方法是与其理论密切联系的。舍弃民族学的理论方法，于民族博物馆事业所造成的伤害是深刻的。如严谨的田野调查之于民族文物搜集，民族博物馆在文物搜集上就很容易陷于“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误区，就物言物，民族文物所附着的丰厚文化内涵就会被“合理”地滤掉。从而使民族博物馆文物搜集这项非常重要的科学工作、基础工作被弱化，进而使民族博物馆事业的科学研究、科学展示、社会教育工作的质量被彻底瓦解。

4、民族博物馆名称问题

民族博物馆名称问题，于民族学界主要是牵扯到民族学学科建设问题；于民族博物馆界主要涉及基础学科理论和工作范畴问题。长期以来，一直是民族学界、民族博物馆界共同的隐痛。“民族博物馆” 这一历史性的概念，它产生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的1950年。1950年8月30日，文化部文物局召开了以讨论兄弟民族即少数民族文物搜集范围为主题的座谈会。是年10月，便有了以“中央民族博物馆筹备处”名义印发的《对于国内各兄弟民族文物的搜集范围》这本小册子。因为是国家主管部门针对我国少数民族文物搜集这一具体工作而拟定的一个工作性指导文件，该文本将其搜集范围限定为我国兄弟民族即少数民族，将其文本名为《对于国内各兄弟民族文物的搜集范围》，应该说并无差错。但是以“中央民族博物馆筹备处”名义印发的这一文本，显然是在随后得到进一步的误读。其后果一方面是传统“民族学”、“民族学博物馆”将汉民族排除在自身学术研究与工作范围之外的作法没有得到纠正；另一方面是传统“民族学博物馆”工作范围包括中国少数民族和世界其他所谓后进民族的较为宏大的视野，被窄化为仅仅是关注中国少数民族的“民族博物馆”。对于此种情况，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如费孝通、林耀华、陈克进等民族学家分别都发表了重要意见 。 后者的隐痛听得见的少，只是由“中国民族博物馆”中英文注册名称含义错位的现象听出一丝呻吟。因为毕竟是科学地去做事，是做好事情的前提。

（二）民族博物馆性质任务方面存在的问题

民族博物馆的性质任务与一般性博物馆是一致的，即通常所说博物馆的“三性二务”。“三性”即“博物馆是文物和标本的主要收藏机构、宣传教育机构和科学研究机构，是我国社会主义科学文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二务”即“博物馆应为科学研究服务和广大人民服务”。 从过去民族博物馆工作实践来看，其性质任务又有所丰富，兼有自身的特点。突出地表现为，它同时还是党和国家民族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他同时还要为民族工作服务，为民族团结进步事业服务，为少数民族文化事业服务。就是在相同的方面也具有它自身的特点，这是由其民族学的学科基础和工作对象所决定的。

1、民族文物收藏问题

文物收藏同样是民族博物馆的基本功能。但是如前所述，民族文物的搜集需要建立在科学的田野调查基础上，此外，因民族博物馆的藏品大多为有机物，其保管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就一些民族博物馆的情况来看，这两个方面的问题还是较突出。但更为突出的是许多民族博物馆因资金问题放弃了民族文物的征集，使“博物馆是文物和标本的主要收藏机构”的社会功能设置落空，使日趋严峻的民族文物抢救工作，更多地表现为号召、呼吁等舆论工作层面。至于将民族博物馆包括藏品搜集在内的工作范围扩大到汉民族近现代文物的问题，还需要有关主管部门组织调研、做出决策，仅靠民族学、民族博物馆界的热情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2、民族博物馆研究问题

一般性博物馆的研究更多的是围绕“物”进行的。民族博物馆的研究也十分重视对“物”的研究，但此“物”多为民俗文物，民族博物馆专业人员所研究的“物”，更多的是作为近现代甚至是当代民族文化载体的“鲜活”之物。因此，民族博物馆的文物工作、研究工作都特别依赖于田野作业，这是较之一般性博物馆的一个显著特点和优势。也可以说，这是民族博物馆文物与科研工作的一项规律。实践表明，那些将文物征集、科研工作建立在科学的田野作业基础上的民族博物馆，其文物的资料性、科学性就强，其科研水准、学术价值就高，其展览内涵就更加丰富。但问题是大多数民族博物馆限于财力等因素，很少开展田野工作。

3、 民族博物馆教育问题

博物馆的教育主要是以展览展示的形式来实现，它具有生动形象、多维直观的视觉效果。观众常常是在轻松闲适的心境下受到熏陶和教育。展览内容应该是丰富多彩的、积极向上的，展览形式应该是美的、令人愉快的。但是，大多数民族博物馆的基本陈列长期得不到更换，从而丧失了对观众的吸引力，其教育功能难以实现。在条件较好的民族博物馆中，存在的问题又主要表现为：在工作安排上，重视展览，轻视收藏与科研；在确立展览内容方面，重视短期“宣传”，轻视长效“教育”；在价值取向上，重视经济效益，轻视社会效益。

4、为科学研究服务问题

民族博物馆为科学研究服务，应该主要是体现在为民族学研究服务，为民族问题研究服务，为民族理论政策研究服务、为民族传统文化与社会发展进步研究服务等方面。由于民族博物馆与民族学研究、教学领域的分离，致使服务于民族学研究的任务成为今天民族博物馆界较为突出的问题。专家们作为观众来看展览可以，要查阅资料甚或合作研究，则敬谢不敏。说是民族博物馆人保守，至少是不全对。根本上还是缺少个优势互补的机制。

5、为广大人民服务问题

为广大人民服务这一任务，在现代博物馆又有将其表述为：以人为本，为社会和社会发展服务。都没有本质的不同。民族博物馆的这一任务更多的表现为：为社会教育、学校教学服务；为民族工作服务；为民族的团结进步事业服务；为民族文化事业服务。这就对民族博物馆工作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他们既要是训练有素的专家，又要是成熟的民族工作者。要达到这个要求，除了要勇于实践，亦需要教育培训，但现实是今天没有一个合适的机构来做这件事情。 从而造成该项事业和人员在一个较长的时间里都难以提高。

二、构建中国民族博物馆学理论

通过上面对我国民族博物馆事业现存主要问题及其表现分析，我们能够清楚地看到，许多问题的存在根本上是缘于学科理论缺失问题，根本上是个认识问题。民族博物馆事业需要民族学、博物馆学理论支撑，两门学科在民族博物馆工作的不同方面都发挥着基础学科的理论指导作用。如民族文物的田野调查和征集工作，就主要依赖民族学田野调查理论和技术方法，文物藏品的保管、修复工作，则主要借助博物馆理论与技术方法。但是，在实际工作中，民族博物馆人感到这两门学科不能解决自身工作的所有问题。这说起来也是情理中的事，中国民族学、博物馆学尽管有了很好的发展、丰厚的积累，但同样都还是处于进一步发展的进程中，民族博物馆自身的理论问题应该由民族博物馆人自己来回答。因此，在较早前就有人提出以民族学理论为基础，构建中国民族博物馆学理论的意见 ，许多民族博物馆工作者为此已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如宋兆麟先生之于民族文物学的研究等。当然，需要探讨的内容还很多。历史地看，民族博物馆所走过的百年历程也只是中国民族博物馆发展进程中的一个阶段。各阶段有阶段性的问题，各阶段有阶段性的任务。构建中国民族博物馆理论，就是现阶段历史赋予我国民族博物馆工作者的重大历史任务。我们要不辱使命，知难而上。要善于总结中国民族博物馆百年实践的历史经验与教训，注意吸收前人已经取得的理论成果，同时要注意汲取世界上在这方面已经取得的宝贵经验。在“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的统领下，从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更好地服务于民族工作、民族文化与民族团结进步事业的现实要求出发，以更加宏阔的视野和崇高的社会责任意识，以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胸怀与勇气，广泛开展民族博物馆理论研究，构建新时期有中国特色的民族博物馆理论，发展中国民族博物馆学。

在构建民族博物馆学理论的具体工作中，要充分重视民族学博物馆与民族学同生共荣的关系，注意借助民族学界完善民族学学科建设的内在动力与热情。此外，要注意理顺民族学博物馆与民族博物馆的历史关系问题。应该看到，现今的“民族博物馆”与早期的“民族学博物馆”尽管是各具时代特色，但是，它们的根本目的都是服务于社会和社会发展，其相关学科理论与性质任务等要素都是在同一方向上的不断丰富。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民族博物馆事业的百年孕育与发展，正是其相关理论与要素不断聚合、丰富、提升的过程；并且，这个过程还远没有结束。民族学博物馆与民族博物馆，其名虽异而实质相同，甚至可以说，“民族博物馆”是“民族学博物馆”中国化的称谓。

三、明确功能定位 进一步完善民族博物馆社会功能

民族博物馆事业是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兴建总是与喜庆相连。民族文化宫博物馆落成开放于新中国建国10周年庆典。作为首都十大建筑，民族文化宫一直是我国统一多民族国家民族团结进步的象征。内蒙古自治区博物馆于1957年自治区成立十周年时落成开放。西藏自治区西藏博物馆于1999年10月落成，正是庆祝建国50周年、西藏民主改革40周年的大喜日子。其它民族博物馆也无不是牵动当地人民美好感情的胜地。据1999年9月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的《中国的少数民族政策及其实践》（白皮书） 介绍的材料看，仅我国民族自治地方的博物馆就已达到155座。这既是一笔丰厚的财富，又是一项庞大的财政支出。许多地方已经尝到建馆容易养馆难、工作开展就更难的苦涩。要把有限的财政收入用到更急需、更有效益的项目上去，一些地方的博物馆就只剩下以馆养馆、自收自支的生路可走。博物馆在创收的压力下，不得不将主要力量投入到经营性活动中，从而背离了其社会职责，弱化或丧失了其基本功能。造成这些问题的原因，除了政府财政底子薄，也还有个体制、机制问题，有个认识问题、重视问题；于民族博物馆人来说，有个如何充分发挥民族博物馆功能问题。

博物馆是一种进步的文化形态，它以服务于社会和社会发展为目标，并且亦总是为社会的发展所需要。如果说中国2 000多座博物馆的新建和其事业的开展，是中华文明昌盛、中国社会进步的表征，那么中国民族博物馆的发展正是中国少数民族和少数民族地区社会发展进步的象征，它为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社会和社会进步服务，亦为包括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在内的中国社会和社会进步所需要。这种需要是根本的。近年来，国务院下发了《国务院关于加强和改善文物工作的通知》，提出了“五个纳入”。民族博物馆和文物管理所一样是民族文物抢救保护的主力军，要努力做好工作，积极争取各级人民政府，把民族博物馆事业纳入当地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纳入当地城乡建设规划；纳入当地财政预算；纳入体制改革；纳入各级领导责任制，还民族博物馆社会公益性事业的宽松环境。此外，国家民委正酝酿《中国少数民族文化发展纲要》，国家文化体制改革也将逐步推开，中国民族博物馆事业面临新的发展机遇。我们民族工作者、民族博物馆人要做好调研、做好准备，要努力抓住机遇。有关领导和领导部门应注意创造条件，并予以积极指导。除注意更加充分地发挥其传统功能外，根据国家现阶段文化遗产保护的形势和任务要求，也应该积极考虑赋予其新的功能任务，如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如民族地区汉族近现代民俗文物保护等。

四、注意发挥三个优势 整合业内资源

加快中国民族博物馆事业的发展，还需注意更加充分地发挥自身政治优势、政策优势、资源优势，并注意整合业内资源。

中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在数千年的历史发展进程中，各民族人民在共同缔造伟大祖国的同时，都曾创造了丰富多彩而又独具特色的民族传统文化。这是中华民族的财富，是全人类的财富，也是中国民族博物馆事业必将进一步发展的天然优势。从民族博物馆的性质任务来看，它既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国家民族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事业建设服务，为社会和谐和社会发展进步服务，为民族工作服务，为民族团结进步事业服务，也为国家的统一、民族的团结和社会的发展进步所需要。民族博物馆百年发展历程表明，它在保护和发展中华优秀文化，促进科学研究与社会教育，不断增进中华民族凝聚力、创造力等方面都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这是民族博物馆无可替代的政治优势。

近年来，随着我国国民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国家综合国力的不断增强，民族博物馆事业已经得到各级政府和社会的广泛关注，相关政策力度正逐步加大。学好政策、贯彻好政策，发挥政策优势是民族博物馆人应有的自觉。

中国民族博物馆事业的资源优势是多方面的。它不只是已颇具规模的博物馆机构、馆舍，不只是它所收藏的大量珍贵的民族民俗文物和资料，不只是民族博物馆界已颇具规模的管理团队和专家队伍，也不只是它所代表的独特的中华多元文化和广泛的工作开展。它还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事业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已经积聚了巨大的无形资源。

如何进一步整合资源、形成合力是民族博物馆人必须回答的又一问题。民族博物馆与民族地区博物馆性质任务相同，工作对象相同，理论方法相同，存在的问题和发展的途径相同，这也就是他们之所以成为中国博物馆整体事业中一个单元的理由。但是，它们又不同于其它行业性博物馆。就其主管部门来看，它们分别隶属于民族、文化、教育等部门，因此，民族博物馆业内资源整合依然是个问题。所幸“中国博物馆学会民族博物馆专业委员会”在国家民委、国家文物局等主管部门的大力支持下，已于今年初春成立并开展工作。组织者正着力将民族博物馆专业委员会打造成中国民族与民族地区博物馆界信息交流的站点、工作探讨的平台、学术研究的阵地，进而实现全国民族博物馆团队化。这就为行业内资源整合、工作深化、共同发展创造了一定条件。民族博物馆人应积极争取上级政府部门的支持，进一步解放思想，着力于在体制上、在深层的观念上打破馆舍壁垒，打破单位所有制意识，将自己的事业汇入到广阔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事业发展进程中，汇入到以民族团结进步为主要内容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事业中，并在其中寻求自身的发展。

当然，要实现民族博物馆界资源的整合，根本上还是要依靠国家主管部门的组织领导。鉴于国家民委、文化部已多次召开过民族文物工作会议，却很少专题研究民族博物馆工作。建议国家民委并会商文化部，借“十一&S226;五”期间全国文物普查工作之机，牵头组织全国民族博物馆事业发展情况的专项调研，进一步摸清家底，并适时召开全国民族博物馆工作会议。

五、注意借助多方面资源

在更加努力学习党和国家有关方针政策，自觉接受上级政府与行业行政主管部门的领导和指导同时，民族博物馆人还要注意借助多方面的资源。

在理论建设、业务建设和人才培养方面，要更加注意学习国家行政、业务主管部门的方针政策，更加注意依靠中国博物馆学会及其专业委员会的学术资源和智力资源。同时，要着力于改变民族博物馆界与民族学研究、教学领域的现实割裂与疏离状态。应该看到，自上个世纪80年代后，中国民族学学科建设和学术研究已经取得显著成绩；民族学界人才辈出，已成为国家社会科学门类的一级学科。作为一级学科概念的民族学，涵盖着以民族为研究对象的多个学科，包括民族学（文化人类学）、民族史、民族理论、民族经济、民族艺术等二级学科。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也更名为“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中国民族学学会、中国人类学学会、中国都市人类学会等学术团体相继成立。中国民族学在继承、吸收、创新中进一步“中国化”，同时亦更加国际化。其研究范围逐步扩大到世界上所有“民族”。接受民族学理论的滋养和民族学界的智力支持，开展合作研究和博物馆人才培训，无疑是博物馆人提升自身业务，促进民族博物馆事业进一步发展的又一有效途径。

在文物工作调查征集和研究保护方面，注意发挥同业优势，积极借助民族地区文物管理机构和文化工作机构的资源。从民族地区博物馆结构来看，一些地州、一些民族还没有博物馆；但是，几乎所有的州、县都有文化馆、文化站，绝大部分州、县都有文物管理所。他们担负着一个地方的文物管理和文化工作，不仅有物，也有人才，他们和民族博物馆人一样，是当地文物工作和民族民间文化研究宣传方面的专家。在没有博物馆机构的地区，他们事实上发挥着民族博物馆的绝大部分功能。若以民族博物馆团队论，他们是国家民族博物馆事业没有在编的事实上的成员。

在民族博物馆业务建设和功能、业务拓展方面，要注意借助民俗博物馆的资源。现在全国民俗博物馆已有不少，并有全国性的学术团体“中国民俗学会民俗博物馆专业委员会”。民俗博物馆是以民俗学、博物馆学为基础学科，以收藏、保护汉族民间民俗文物、研究展示汉族民间民俗文化为基本任务的专业性博物馆。鉴于民族、民俗博物馆内在的亲缘关系和工作性质的类同，双方合作交流的积极性都很大。因为毕竟都是以中华一体多元文化为研究、保护对象，历史的割裂、区域与隶属的不同都不应该构成它们交流合作的障碍。中国民俗学会副会长、中国民俗学会民俗博物馆专业委员会主任宋兆麟先生的学术实践以及由他主持编著的《中国民族民俗文物辞典》 ，在研究领域已经跨过了民族、民俗的边界，并取得了显著成绩，为我国民族、民俗博物馆交流合作提供了有益的启示。民族博物馆界应该积极加强与民俗博物馆界的业务联系，如展开合作研究，交换文物，共同举办展览等，同时，将自己的工作范畴逐步扩展至汉民族。由于汉族文化的地域特色显著，各民族博物馆、民族地区博物馆在这方面都大有可为。就理想的发展状态来看，就全国民族博物馆整体的工作来看，民族博物馆工作范畴不只是应该涵盖包括汉族在内的56个民族单元，还应该涵盖各民族各具特色的区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