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蘇富比的亚洲艺术品拍卖生意

　　做生意，难吗？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做艺术品拍卖的生意，难吗？同样，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中国藏家在蘇富比亚洲拍卖的占有率比例已经达到了40%-50%这种变化，带动了“蘇富比亚洲甚至蘇富比全球业务在运营上面的巨大改变”。

　　2006年夏，主修法律的程寿康正式接任香港蘇富比亚洲区行政总裁，成为这家有着200多年历史的老牌艺术品拍卖公司亚洲区的首位华人领袖。他的任务是，主力策划亚洲区业务，拓展中国市场。

　　2008年冬，作为美国上市公司，蘇富比遭遇全球金融危机。香港蘇富比在程寿康的要求下停掉拍卖时免费供应的咖啡，就连公司冰柜里的可乐旁边，也摆上了小钱箱，标有“拿可乐放5元港币”字条。

　　2011年秋，程寿康和他的团队将亚洲蘇富比秋拍的举槌时间，正式定在了10月1日，地点仍然是老地方——香港会议展览中心。

　　显而易见的是，在亚洲艺术品拍卖界，这场为期6天的拍卖会，不仅将持续整个“黄金周”，而且，堪称2011艺术品秋拍的“第一槌”。

　　5年时间，近10场大型拍卖会，无数次中小型拍卖会，这个一到北京就惦记报国寺，却没时间细转的香港人，谈起5年来让他感触最深的事，认真思索的时间超过了三分钟。

　　但是，他的回答却并不让人意外。那就是“中国收藏家的崛起”。

　　“2004年的时候，中国藏家在蘇富比亚洲拍卖的占有率也就是4%-5%，现在，这个比例已经达到了40%-50%，变化确实非常惊人。”程寿康说。当然，这其实也是中国艺术品拍卖从不太起眼的市场成为最重要的艺术品交易市场之一过程的缩影。而恰是这种变化，带动了“蘇富比亚洲甚至蘇富比全球业务在运营上面的巨大改变”。

　　这种改变其实显而易见。几年前，蘇富比网站、书信等全部都以英文为主，香港工作人员只讲英语和广东话。但现在，“在网站、图录、市场推广过程中，普通话变得十分重要。”程寿康说，当然，这在纽约和伦敦更为明显。为了日益增多的中国买家，现在，蘇富比在英国、美国等地都专门设立了“Asiandesk”，也就是一个专门为来自亚洲、特别是中国的客人提供高水平普通话服务的部门，同样，这个团队中，很多同事都来自大陆。

　　有利必有弊。大量的国内买家带来的自然是交易量和效益的增加。但对于这家在拍卖业界一直严守法律规定的老牌美国上市拍卖公司而言，蓬勃发展的业务也带来了“付款问题”。

　　“我不同意某些媒体提出的‘中国买家’不付款这一说法。”程寿康说：“中国的买家很多很多，不付钱的很少很少，98%都付钱。”

　　“但与台湾、东南亚、新加坡、香港等地的客人几天之内就会付款比起来，某些中国买家付款确实比较慢，而这，的确也将我们几百年的习惯改变了。”

　　这个回答，似乎与众多媒体“中国买家不付钱”的宣传有些距离，却也从侧面印证了今年春天蘇富比将“玫茵堂”专场的特别保证金调至800万港币的特别原因。

　　“今年春拍，玫茵堂的委托人很强势，他只有一个要求：一个月之内必须结款。”因此，蘇富比一改往日作法，将把800万港元的特别保证金写出来。程寿康说：“这个手段很有效。”

　　“其实，这并不是简单地针对谁、不针对谁的问题。现在，艺术品市场的生意那么大，你知道，除了买家是中国人，香港蘇富比的卖家中，也有一部分是中国人。说到底，我们是拍卖行，是卖家的代理，有必要保护卖家的利益，这里也包括中国卖家的利益。”程寿康说。

　　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面是春拍玫茵堂结款情况的顺利，另一方面是来源于同行、买家、卖家和拍卖行的整体考虑，今年秋拍，蘇富比的高价拍品保证金额已经调降至港币100万元，而普通拍品的保证金额则调整至20万元。

　　而这次调整，让程寿康对于秋拍的结果，更有信心了。

　　“玫茵堂珍藏——重要中国御瓷选萃之二”作为欧洲最精炼的私人御制瓷器收藏之一，其重要性自不必说;而由于尤伦斯男爵已经宣称“尤伦斯重要当代中国艺术收藏”专场将是其“最后一次公开拍卖藏品”，因此，这毋庸置疑也将成为亚洲蘇富比秋拍的扛鼎之作。

　　当然，这并不是香港蘇富比看重的全部。

　　从2007年“世纪归程——香港回归十周年慈善拍卖”到2011年春“健康空气行动慈善拍卖”，再到今年秋拍的“牛津大学中国中心筹建拍卖”，说到底，虽然只是一个商业机构，但程寿康非常希望可以“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虽然图录、租金、成本都相当的昂贵，但我想，如果牛津大学中国中心可以搞起来，应当是欧洲最大的中国研究中心，这对中国肯定是好的，虽然不赚钱，但我也非常乐意帮忙。”

　　除慈善拍卖以外，香港蘇富比也希望做一些更有“趣”的事情。

　　今年秋拍的同时，“在爸爸身边的日子──张心娴藏张大千作品展”将随之展出。从未公开亮相的近30帧张大千亲赠其四女儿张心娴的作品，加上信函、明信片、照片等展品将呈现在公众眼前。

　　“这不是拍卖，蘇富比和张心娴之间也没有什么委托。这只是一个纯粹的展览。下一次再见到这些作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程寿康说：“我们想，来看这场展览的，并不一定是我们的客人。我们愿意让家长带着小孩来看。这很好，不是吗?”

　　当然，2011年的秋拍场上，蘇富比不仅会免费提供两种可乐，还有罐装咖啡，柠檬茶和菊花茶，“市场变好很多，我想，我们这不是浪费，只是小小的一点宽松而已。”程寿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