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
上起三国曹魏,中历西晋、东晋、十六国,下迄南北朝至隋统一,这一时期多战乱,国土长期分裂,朝代频繁更迭。处在纷争不息、动荡不安的社会之中的士人阶层,由于普遍对现实世界感到绝望,他们寻求各种精神寄托,还有一部分人则喜欢沉湎于艺术的创作、鉴赏和品评等活动。这段时期中,曾涌现出诸多名流雅士,无论是性情豁达而文采飞扬的嵇康,还是不拘小节潇洒豪放的阮籍,皆为后世留下了诸多美谈。
二百多年后,一位妙笔丹青的画家出现在南朝宋明帝刘彧的皇宫画苑,虽常在皇帝左右侍奉,为宫廷贵族写照而备受推崇,却地位低微,不被士人主导的文化圈认同。他,就是南朝画圣陆探微。
陆探微,出生年月不祥,约卒于485年,汉族,吴县(今苏州)人。在中国画史上,据传他是正式以书法入画的创始人。唐代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载有他的画作达七十余件,题材十分广泛,从圣贤图绘、佛像人物至飞禽走兽,无一不精。与东晋顾恺之并称“顾陆”,后人尊其为中国最早的画圣。然而这位画圣,在当时却并未有如此高的地位。
搜寻史籍,发现有关陆探微的生平活动资料非常少。《历代名画记》中载:“陆探微,上品上,吴人也。宋明帝时,常在侍从,丹青之妙,最推工者。”这是有关陆探微生平正面书写的唯一记载。
然而,对于他在社会生活中体现个人品格的行为举止、言谈风貌则语焉不详。《南史》中也仅有两端记录他人的文字涉及到陆探微,皆为高官或皇帝命其为某人画像的记载。这些不难说明陆探微仅仅是个地位卑微的画工,既无官职封号,也非出生世家的名士。
相较而言,与陆探微齐名的另一位大画家东晋顾恺之却不乏记载。顾恺之博学多才,画艺高超,又擅长清谈玄学,终日周旋于上流社会的权臣贵族间,与当时的权贵桓温、殷仲堪、桓玄俱交往甚多,史书对此多有记载。(来源:中国文物网)这可以反衬出陆探微在那个时代和社会中的基本生存状态。两者最大差别在于顾恺之始终处于社会与文化的中心,而陆探微则在边缘,无论是官场,还是士人占主导的文化圈,对陆探微都没有认同。陆探微真的人如其名,不过是一个技艺高妙的卑微画工。
但一位真正的艺术家终究是以其艺术本身来展现价值与意义的。
陆探微擅肖像、人物,学东晋顾恺之;兼工蝉雀、马匹、木屋,亦写山水草木。其笔迹劲利,如锥如刀。南齐理论家谢赫对陆探微绘画给予了至高的赞誉,称其画“穷理尽性,事绝言象。”即能穷尽对象的内在精神气质,达到上乘的理想境界,而非限于表面的描摹刻画。所以将陆探微置于上品之上,为第一品第一人。
此外,他通过对草书连贯一气的行笔运势特点的敏锐把握和巧思妙琢,将它引入绘画领域,创作出前所未有的“一笔画”法。
《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砖画 (资料图)
可惜陆探微没有一幅绘画真迹留存至今。现存作品中,与陆探微关系最大应该是江苏南京及丹阳地区发现的墓葬镶拼砖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图》。该砖画共四幅,风格类似,系据同一母本制作。画中八人均取坐势,气质神情各不相同,但都具备形象清瘦、削肩细腰、宽衣博带的外型特征,且行笔流利,线条绵密紧劲,与陆氏画风十分相似。
值得欣慰的是,他的画风对后人影响极大。后人怀中无比虔诚景仰之心,以文字细加描述,从而使我们仍可窥见陆画面貌的基本特征。
陆探微虽地位低微,但在艺术上的成就斐然,故后世把他和顾恺之并称“顾陆”,尊其为“画圣”,并与曹不兴、顾恺之、张僧繇合称“六朝四大家”。
